一直以来香港人的排外情绪都是很重的,哪怕是对澳门和台湾的接受度也不是特别高,内地就更不用说了,但唯独对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从来没有给过什么颜色,那就是潮汕人,潮汕人就是潮州,汕头还有揭阳的总称。
主要原因就两点,潮汕人被誉为东方的犹太人他们做生意的天赋堪称妖孽,香港至少有半数的富豪都是潮汕人,并且在海外也是极其具有名气,早在百年前潮汕人就已经遍地开花了,其中在香港有个标志性的人物李家成就是潮汕人,他犹如一面旗帜竖立在潮汕帮的面前,屹立在港岛,所以内地人中只有潮汕人在香港过的不错。

剩下的就是福建帮了,他们在南洋一带经商,打下了深厚的底子,然后在港岛也开始了长达百年的挣扎,到如今已经算是独树一帜了,勉强在这里有了归属感。

至于两广两湖的人过的就差多了,被统统的冠上了大圈仔这个颇具歧视性的称呼!

安邦的民族情节是很重的,他的骨子里是有着浓厚的军人气息的,而在国内身为军人唯一的准则就是保家卫国,为老百姓抛头颅洒热血,自从来了香港之后安邦见了太多内地人被欺凌的时候,渐渐的心中就萌芽出了要为大圈出头,在香港扎稳脚跟的心思。

其实,大圈帮崛起的初期,跟安邦的这个心思有着很大的关联,如果不是安邦的民族情节太过浓郁的话,可能大圈就不会露头,崛起之后的发展也会出现偏离了。

第二天再去码头上工,安邦还以为负责的人和工头会给他们穿小鞋,但对方好像没太在乎昨天的事,连着几天都风平浪静的。

到了月底的时候,安邦他们已经来到香港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月尾就是发薪水的时候,王莽和安邦都松了口气,交完房租加上每天的花销,临近月底时鄢然依旧把酒菜的份量全都给减少了,他们的钱几乎已经花的底朝天了,要不是徐锐救济了一下,可能这两天他们都得饿着肚子了。

发薪水,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能有指望了。

“走了,开工资了,一个月累死累活的等的就是这一天”这天,收工之后,徐锐招呼他们都别走。

发工资的地方,就在码头的一个集装箱里,劳工排成两对进去领钱,这就是真的血汗钱了,货轮上的货物轻了有几十斤,重的有过百斤,一天扛下来人骨头都基本累散架子了,要不是安邦他们底子太好,根本就抗不住这个强度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徐锐和几个石牌村的老乡,皱着眉手里掐着几张钞票从货柜箱里出来了。

“怎么了?”安邦看到,他们手里的钱好像还不到之前说好的三百。

徐锐咬牙说道:“二百五,他妈的当我真是二百五啊?”

“又扣了几十块,这帮人都他妈的是吸血鬼么,本来就够少的了,怎么还扣?”

按照正常的工资,徐锐他们的收入应该三百二十块钱,这钱不多但也够人生活一个月再往家里寄点了,但现在就两百多块,少的那些钱够他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怎么少给了?”

“说什么材料上涨,地皮上涨,码头维护费上涨,找了一堆名目扣钱,这钱就应该从我们身上出么?别的地方人工都在涨,他们怎么不说”徐锐抬腿踢了下旁边的一堆货骂道:“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以前也经常这么扣么?”安邦冷着脸问道。

“从来没有这么扣过,有的时候负责人和工头可能会揩点油水,十块八块的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次少了的太多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行,我们进去看看”安邦隐约感觉他和王莽也跑不了。

安邦和王莽是最后进去的,之前和他们有过纠纷的负责人还有工头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两人抽着烟手里拿着几张面额较小的钞票,伸手抖了抖示意两人接钱。

王莽扫了几眼,发现钱似乎只有二三十块,他背着手说道:“当初说好的,一个人到手的薪水是三百二,我们干了半个月那就是一百六十块钱,对吧?”

“啊,没错”工头靠在椅子上弹了弹烟灰,笑道:“但这个月,码头的费用比较大,就得从每个人身上平摊了,你没看见之前出去的那些人领的薪水都少了么?也不光是你们,明白了么?”

安邦手插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指着钱说道:“那也扣不了这么多吧?”

“你忘了上次你们摔的那个箱子了?那不用赔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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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笑了:“里面东西也没坏啊”

“啊,东西没坏箱子不是坏了吗,我说的就是赔这个啊,要是东西被摔了,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我们得把你整个人都给卖了,哎,也不对,卖了你也赔不起,你们应该庆幸了”

王莽捏着拳头,刚要迈步走过去,安邦伸手拉了他一把,神色平常的伸手把钱接了过来,用钱拍着手说道:“我们从大陆来到香港,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也没想着怎么样就是想混口饭吃就行了,大家都是中国人,几十年前被小鬼子欺负就算了,现在还自己人欺负自己人?这是没完了么?”

工头哈哈直笑的指着他说道:“谁跟你们这帮大圈是自己人啊,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

“那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安邦转身搂着王莽的肩膀两人出来货柜箱。

王莽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得意的工头和负责的人:“五十块钱,半个月不到咱们就得饿死了”

当天晚上,离开码头的时候,安邦什么都没说,但他和王莽也没有直接回家,两人在外面绕了一圈之后才回去的。

回到家之后,吃了晚饭,两人就上床去躺着了,等到了午夜过后,一点多钟的时候,他们忽然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穿上衣服,从床下抽出两把三棱军刺从家里走了出来。

鄢然搂着睡着了的熹仔静静的看着两个男人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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