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用抬腿顺了下,木箱掉在地上的时候力道已经被卸掉了大半,但五十斤重的箱子落地惯性还是非常大的,冲着他这边的一面木板掉了一块,里面露出几件白花花的东西,看着晶莹剔透的十分耀眼。
安邦愣了下,徐锐连忙跑了过来,低头看了几眼见里面东西没坏,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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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见安邦这有意外发生,鼻梁骨上架着墨镜的女子姗姗走来,她旁边好几个人都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其中码头的负责人边走边抬手指着他骂道:“你个扑街,找死是不是?你们这帮大圈仔就是欠管教,干事不用心,早晚得饿死你们,扑街货”

来香港几天了,安邦也知道扑街是什么意思,脸上顿时一阵愠怒,人还在桥板上的王莽见状直接从板子上跳了下来,大踏步的走到安邦身后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负责人瞪着眼睛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莽说道:“你,看什么看?箱子里的东西要是坏了,你赔得起么?你也就只能剁碎了喂狗,你连这箱子里的毛都比不上,妈的,扑街”

王莽突然上前一步,单手抓着对方的脖子,直接就把人给硬生生的提了起来,两脚乱蹬着眼睛翻起了白眼,明显呼吸有些不畅了。

年轻的女子皱了皱眉,似乎不满王莽的动作,她身边的一个黑西装似乎看见女子不高兴了,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抓向王莽,王莽仍旧单手举着那个人,左手握拳“呼”的一下就朝对方脸上抡了过去,那人见势不妙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挡一下。

“砰”王莽的拳头砸中他的胳膊,这人立马感觉手臂上好像失去了直觉一样,过了几秒钟胳膊才逐渐酸麻起来,耷拉着两条膀子居然抬不起手了。

见同伴吃亏,另外两个黑西装也看出身高一米九零体重直逼两百斤的王莽力气太恐怖,他俩同时将手伸进腰间就要掏枪出来。

站在王莽身边的安邦,眯了眯眼睛两手忽然快速伸了过去,抓住一人拿枪的胳膊后,左手两根手指点了下他的肋骨下方,这人感觉拿枪的手好像瞬间就失去了力气手里的枪就掉了下来,安邦右手顺势接住了,拇指扣了下保险弹夹从枪里退了出来。

另外一人这时已经把枪举了起来正要顶向王莽的脑袋,安邦手里的枪掉了个个,握着枪管子用枪把狠狠的朝他的手腕砸了过去。

“铛”对方反应挺快手向后抽了一下,安邦的枪把正好砸在了他的枪上,他刚要把枪口对准安邦,只见安邦手忽然落在他的枪上,小拇指扣着他的扳机,让他根本就扣不下去了。

安邦静静的看着那女子说道:“动手,骂人算怎么回事?我们失手掉了货物是我们的不对,你看看货如果真损坏了,那我们就砸锅卖铁的赔给你,如果没坏的话我们岂不是白被骂了一顿?”

安邦说完,扭头朝王莽说道:“莽子,放手”

“咳咳,咳咳”负责人被放在地上,弯着腰一顿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直起腰,指着王莽和安邦说道:“你们两个,明天全都给我滚蛋,以后这个码头你们一个货也干不了”

“行了,王生,把嘴闭上,他们说的也没错,看看东西坏没坏,坏了就让他们赔就是了,没坏该干活就干活”女子吩咐了几声,随即掉头就走,负责人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然后在地上检查了半天。

“行,算你们走运,给我滚过去干活吧”

有个工头这时走过来,皱眉说道:“你们怎么搞的,毛手毛脚的,那东西是你们能摔的么?幸亏黄小姐没生气,不然有你们吃的”

这工头其实挺中意安邦这群人的,因为他们干活很给力,这个组的工作量天天都把其他人给甩出去很远,干活确实是个好手。

安邦哼哈答应了几声,然后转身说道:“行了,干活吧咱们,别听那帮人叫唤,就当是狗吠了”

“你们这脾气,能忍下来也不容易啊”徐锐看出来了,别看安邦和王莽平时不太吭声,但这两人都不是善茬子,是动手都能要人命的那种,有冲突能压下来可少见的。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都是这样的,一旦动手就很难压制得住自己出手的频率,轻则伤人重则要命,王莽和安邦能收手,这心境锻炼的相当不错了。

安邦跟徐锐并排走着,问道:“老徐,刚刚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啊”安邦笑道。

徐锐寻思了一下,说道:“反正你们在这时间长了,也会知道的,我告诉你这一整艘的货轮上装的都是走私的东西,刚刚箱子里露出来的,是象牙”

“走私?”当时走私这个词在内地还比较陌生,直到九十年代之后,香港这边的电子产品才陆续进入内地,还有一些进口的汽车运到沿海一带,所以安邦不太清楚这个词是啥意思。

徐锐解释道:“走私,就是通过不正规的手段把一些国家的东西给运过来,这是个暴力的行业啊,跟毒品一样,简直就是一本万利,走私过来的这些东西到了香港,然后再运到东南亚一带,转手就能赚上几倍的钱”

当时的香港,房地产还处于萌芽的状态,利润还没有井喷出来,制造业虽然赚钱但却不多,有两种行当是最暴力的,就是走私和贩毒。

走私很多大富豪和社团都会做,特别是黄子荣的船行,他就是香港走私业最大的大佬。

而毒品,他们这种人都是不屑去沾的,只有一些社团可能会碰,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这一行当也早晚会进入冰河期的。

安邦看着面前的这艘货轮,忽然发现,自己来到香港之后,看到了一片非常广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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