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还能让孩子饿着不成?
哪怕是丫头片子,也是不能的,狠不下这个心。

好在家里头的田快要种完,等今天收了工,歇上一个晚上,他就上山打猎去,好歹弄点荤腥补补。

许老三馋肉了,怀疑这几天太饿了的原因,竟然总出现闻到肉香味的错觉,嘴里头淡出个鸟来,老大的一个人竟止不住流哈喇子。

“今天忙完了,明天儿子上山去,打只野鸡回来打牙祭。”许老三嚼吧嚼吧甜草,连渣都咽了下去兴奋说道。

一想到吃肉,他浑身都有了劲,就是口水直流,感觉肚子更饿了而已。

老许头点了点头,羊蹄子山去的人多,一般不会有什么猎物,但往大山里头点是有的,而且有不少。

只要胆子够大,还是能猎到野鸡兔子。

虽说许老三不是每次都能猎到东西,但一般情况下还是有,打打牙祭还是可以。

老许头也馋肉了,自然不会反对,就是许老三不去,他也会叫去。

得到老许头认同的许老三很是兴奋,冲着大雁喊道:“大雁你勤快点,明天爹给你打野鸡炖蘑菇吃。”

大雁翻了个白眼,以往心里头还有点希冀,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说吃多了独食腻着了,而是许老三每次都是嘴里头说得好听,等野鸡打回来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打的野鸡再多也只宰一只,其余都会拿去卖了换钱。

钱落不到三房手里,宰的那只一半进了上房的肚子,剩下的分一分,到了三房这里就只剩下鸡爪跟兑了水的鸡汤。

就算是兑水的鸡汤,也顶多喝上一口,有时候连一口都没有。

那水兑得,淡得连鸡汤的味都没有,跟喝开水没多少区别。

“死妮子,你那啥眼神?”许老三不爽了,瞪着大雁:“老子给你抓野鸡吃,你还不高兴了?”

大雁将捡起来的草用力丢粪箕里,一脸认真地回道:“我很高兴,太高兴了。”

许老三:“……”

最近媳妇孩子都阴阳怪气的,这是咋地了,打得少了?

田头水沟那边,一身绿的大烟正背着篓子快步行走,后面跟了个人。

隔得有点远,听得到声音,就是听不太清说什么。

“许大烟你能不能走慢点,爷要跟不上了。”夏玖不是没踩过木屐,可那都是在平整的地面上踩的,这凹凸不平的山野小道,对他来讲实在不太好走。

“跟屁虫,跟不上别跟。”许大烟回头瞥了一眼,脚步一点都没慢,继续往前走。

“死女人。”夏玖低骂一声。

说得好像他很乐意跟着她似的,要不是她……

“要爷不跟着也行,你给爷买双靴子。”夏玖感觉每个脚趾头都是冰的,穿个破木屐甚至连袜子都穿不上。

这凉的,他穿了半个月都没习惯。

“又想我怜香惜玉,没门。”许大烟这次连头都不回,压根不想答应这事。

天气又不冷,穿啥靴子。

瞧瞧她穿的,破草鞋子,比他那木屐差多了。

再说了,敢嫌弃她做的木屐?

冻着去吧!

“大烟,你在那干啥呢?”许老三耳朵比一般人尖点,听出来是大烟跟夏玖的声音,冲着那边就喊了起来。

大烟听着了,但没吭声,倒是夏玖扒了扒沟边的草,往田这边看。

许老三见着,赶紧问:“夏公子,你跟大烟上哪去?”

夏玖应了声:“到河边去。”余光瞥见大烟走远了,顾不上跟许老三说点什么,赶紧松开草追了上去。

许老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急了,张口大喊:“到河边干啥?那河里头有妖怪,少往那边凑和,危险着呢。”

许大烟高声回了一声:“正好,我打妖怪去。”

说着就钻进了草丛里头,抄近路去了河岸。

河岸本来就比水田高上不少,再有着树木跟草丛阻挡,转眼间就没了影。

夏玖追得急,不小心绊着草藤子,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草!

“死女人,你敢等爷一下不?”夏玖气得直捶地,一条大肥青虫吧嗒掉了下来,落在他手背上。

夏玖:……

娘咧,有虫子!

大烟听着他摔跤声,回头瞅了一眼,正好见到大青虫掉下来,笑嘻嘻地回头捏起继续走。

“好肥的虫子,拿来钓鱼正好。”

夏玖要气死,虫子比人好看不成?都回来抓虫子了,也不知道拉他一把,没见他还躺在地上吗?

田那边许老三还在哔哔,夏玖冷哼一声,爬起来追了上去。

你家死妮子都不理你,还瞎哔哔个屁。

死女人,快理爷一下!

“死妮子赶紧给老子回来,那边真有妖怪,村里不少人看见……”许老三嘴里头骂骂咧咧,不放心地往大烟那边伸长脖子看。

隐约能知道大烟在哪块,但瞅不见人。

许老三也就嘴里头叫叫,压根没想过去找人。

“大烟是个有本事的,连三弟妹都不急,三弟何必过于担心?”邓氏一个农妇,说话斯斯文文的,表现得很是贤淑大方,一脸温和地劝慰着。

这样的邓氏看着很是怪异,有着一股单氏与史氏都没有的端庄气质,平日里也不太爱说话,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就是让人看着有种,画虎不成反成犬类的感觉。

说到底就一个字:装!

不过一般人瞧不出来,许家有人看出来了,却从不吭声。

“她个傻娘们,懂啥?”许老三觉得这个大嫂很好,像个大家闺秀,既温柔又贤惠。

自家媳妇与之一比,那简直就是个土鳖。

就没好气地瞪了单氏一眼,骂道:“败家娘们,一点也不懂得担心孩子,咋给人当娘的?”

单氏:“……”

她就恨自己没长大烟那力气,要有那力气,非得跟这死男人干架不可。

谁说她不懂了?她也很担心啊,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倒是这死爷们,嘴里头喊得倒是挺响的,就是没见去寻人。

想到是邓氏挑的头,对邓氏就有了意见。

先前单氏就跟许老三一样,对这个大嫂很是尊敬,打从心底下认为这个大嫂是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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