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背脊一僵,商玦却笑,“可惜,被我抢先一步!”
朝夕很快恢复正常,面上一片波澜不惊,“我早已被逐出巴陵,还有谁会想起我?何况此番行事冒了风险,世子觉得蜀国会为了一个一文不名的孤女冒险?”

“蜀国是不会,可别人也不会?”

朝夕冷冷牵唇,“世子到底想说什么......”

商玦随即道,“怎么好让赵弋就这样脱了困?赵国除了赵弋赵康之外,还有哪个小皇子和赵王后走得近?”

朝夕抿唇一瞬,落下一字,“七。”

商玦便满意的笑了,“甚好。”

话音落定,搂着她腰身的手才松了两分,朝夕下意识要松口气,却不想底下忽然有人猛地一拍桌子吼叫起来,“赵弋那狗娘养的!咱们世子妃是何等身份,偏被耽误到他手上去了,此番就该将那厮捉回来千刀万剐方能消了咱们心头之恨!”

“孙诚!休要乱说!”

这个孙诚显然是喝醉了,话语未落便得了龙野一声冷喝!

那孙诚咕哝几句还要再说,却已被旁人拉了住,虽然只是一句意思含糊的话,可帐中气氛还是一滞,朝夕知道,这个话头儿,她无论如何是迈不过去的,若非有了早前那“鹿生于南幽困于东”之言,恐怕现在多少脏水都要往她身上泼洒......

被说的是朝夕,她却巍然不动。

她已警告过商玦,可对方既然成竹在胸,她自不会再多言。

商玦并未开口说什么,他仍然揽着朝夕,甚至还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他不说话,帐中彻底变得静默,某一刻,那孙诚似清醒了两分,忽然起身跪倒在帐中央,“世子恕罪,烈酒上脑,末将失言了,请世子责罚......”

帐中噤若寒蝉,商玦在主位上八风不动,只等所有人额角都溢出冷汗来他才淡淡开了口,“赵弋是该千刀万剐,却不是现在,新年之后我携世子妃入蜀,婚仪之事自要往后再定,今夜是除夕,失言之责暂免,起来吧。”

孙诚迟疑一瞬才起身,主位上商玦转头看了朝夕一眼,忽然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夕瞬时攥紧他胸前衣襟,商玦却已二话不说的朝帐门处走!

“恭送世子,恭送世子妃!”

礼拜声恭敬无比,商玦抱着朝夕径直出了帐门!

他不作停留,只大步朝寝帐去。

将朝夕送至帐前才将她放下,商玦道了一句“你先进去”便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一玄衫男子站在来时的路上等着,正是郁跖。

商玦扬了扬下颌,朝中军帐而去!

二人一路入账,商玦转身看他,“要说什么?”

郁跖出自大燕郁家,乃是朝中第一文臣,见商玦目光深沉,郁跖抿了抿唇方才道,“世子纳妃之事是否要上报朝中做以准备?”

商玦看着郁跖,“你这是试探我的心思?”

他说着便走至窗前,只沉眸看着外头漭漭夜色。

郁跖上前一步,“世子早有入蜀打算,只是微臣不知......”

“你不知我为何想要入蜀。”

“那我今日告诉你,我入蜀正是为了世子妃。”

“如此,你可知道我的心思了?”

商玦一句一顿,郁跖听得一怔,片刻才闷闷道,“世子......为何偏要选了朝夕公主?凭朝夕公主的处境,与世子并无助力反是阻碍,世子总不能真为了她的美貌......”

郁跖是好心,商玦听着也不怪他,一瞬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她的处境如何?天下美人是她棋子,天下英杰为她俯首,你还要她处境如何?”

郁跖一愕,满面不可置信......

商玦回帐之时朝夕站在窗边等他,他目光落在朝夕背脊之上,站定未动。

朝夕知他入了帐,只问,“何时离营?”

商玦解开身上披风,“明日一早。”

朝夕未应声,只点了点头。

商玦又看她一瞬,径直走到了她身后来,他站在她身后三步之外,片刻之后才道,“蜀国王室要来淮阴的人选已经定了,你的姐妹兄弟都会来。”

朝夕未回头,冷笑,“姐妹兄弟?他们算什么东西!”

窗棂逼仄,他忽然上得前来,带着莲香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朝夕背脊微僵,下一瞬他已贴了上来,心头一紧,朝夕正要有所动作之商玦却只是将手穿过她的腰把窗棂合了上。

“名义上,他们是你血亲。”

他手收回去,步子却未动,说话的气息都落在她后颈,朝夕整个背脊都发麻!

“他们恐怕不会欢迎我这个血亲。”

“可是你义父很欢迎。”

朝夕垂在身侧的粉拳猛地一攥,整个身子都绷紧!

商玦语声漠漠,“洛家有本神兵普。”

洛家的神兵普上记载诸多军备武器,若得了此物,便不必再仰仗洛家便能强军!

朝夕冷笑,“洛家的神兵普,早就失传了。”

“失传之言已久,却也有可能是洛家的幌子,到底是真是假,等去了才知。”

朝夕默了默,“世子权倾天下,自然有手段寻到自己想要的。”

商玦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传闻洛舜华当年很宠你,四年未见,也不知他对你还能不能若当年那般。”顿了顿,商玦语声一冷,“说起来很奇怪,洛舜华宠你,赵弋亦宠你,外面传言都说你会惑人之术,到底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朝夕二话不说转身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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