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芳,我恨不得能立即立案!
顺道也好追查流言源头,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无良,污蔑我一个被害掉水的小姑娘名声!”

魏秀儿阴沉瞪向谢美芳,脸上没任何笑意,反而越发愤怒,目光扫在饭店里那些看热闹的客人身上,压抑的反问:

“好好地男未婚、女未嫁,咋就成了偷情?这么诬蔑他人,良心不会痛吗?”

因着整个江城公社,就只有一家国营饭店,此时饭店各桌都坐满了客人,魏秀儿面容严肃扫过所有人,朗声责问:

“在场都是人,谁能保证意外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发生在你们家人后辈身上?如果好心救人,最后还要落得名誉丧失,甚至强逼英雄无奈要负起责任……这个世界,谁还敢发好心!”

“也就我命好,遇上霍同志是单身未婚,要是英雄有对象呢?要是英雄有妻子有孩子呢?”

“这是要逼得受害者再死一回呢,还是要逼着好心的英雄妻离子散?”

“我魏秀儿就不明白了,这种没脑子的不实流言,为何会如此猖獗散播出来?再传播这种害人命的流言,我咒他不得好死!”

猛得,众人倒抽一口气!

看到魏秀儿这么一位娇美小姑娘,嘴里说着这般斩钉截铁的诅咒话话,瞧着奶凶奶凶的,却无端让人心酸!

空气仿若滞涩。

但凡有点常识,或者明点理的人民,怎么会听不懂魏秀儿话里的深意呢?!

不管怎么说,救人是没错的。

可是,如今公社流转着如此难听的流言,是谁故意掀起来?

这一刻,大家望向谢美芳时,带上了审视——

流言中的受害者,就是魏秀儿和霍立钊,总不会是受害者散播出来的,那么,‘正好病了’的谢美芳,就尴尬了。

特别是在魏秀儿一口一句,咬定她害魏秀儿摔进湖里!

最后一点,魏秀儿刚刚话中可是质问谢美芳,为何不跳下水里救她?这话中意思,就是说谢美芳是会游泳的!

只要细心一点打听过,就能知道谢美芳会不会游泳!

这种事,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若是会,必须有人见过其游泳的时候……

这种事,不可能作假!

“我、我没有害你!魏秀儿,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

闻言,魏秀儿拍打了下自己左脸颊,“怪我眼瞎,受你蛊惑!拜托,求你别再说这一句,我都恨不得剜了这双瞎眼!”

“啪”地一声气响,让在场的众人都震傻了眼——

这魏姑娘是真打!

瞧她白嫩脸皮刹时就发红了,显然用力不小!

霍立钊大步上前,快速抓住这傻女人再想抽动的小手,怒斥她:“发什么傻,错的人又不是你!”

“对不起,因为我,害你又要被坏人诬蔑了。”

魏秀儿朝着霍立钊道歉,眼睛发红,怪她脸皮实是娇嫩,左脸刹时就微红了。

此时,她心里特别难受,也不上是委屈还是气愤,总之很难受,看到谢美芳就恨不得冲上前去揍她一顿!

可是,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啊!

好难过~

“去去去,你这小姑娘快走,别在这里妨碍客人吃饭,有你在,空气都发臭了!”

瞧着魏秀儿被霍立钊制住了,服务员神色不好看,倏地大前大步上前,冲着谢美芳驱赶道,怒容嫌弃,嘴巴相当不客气,斥道:

“咱饭店不欢迎你,快走、快走!”

“就是,快走吧,留这里,等着被人抓着去派出所嘛!”刚刚大笑的中年男人,也“呸”了一声,恶声恶气加入训斥。

“你、你们!我没有害人!”

谢美芳内心也是害怕的,匆匆丢下一句,就哭着捂脸走人了。

众人没注意的是,站在店门的一个高挑女子,也在这时,悄然离开了饭店……

“呀,怎么就赶走她了,我还想拉她一起去派出所!”

魏秀儿甩开霍立钊,就想去追谢美芳——

“你急什么,她人能走哪里去?只要她不是做贼心虚离开江城,想抓她什么时候不行?”

“行了,饭菜上来了,先吃饭了再去抓歹徒。”霍立钊制止,看到服务员已经送上饭菜来,朝着众人抱拳客气道:

“各位乡亲父老,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进食,我们这就安静。”

瞧着霍立钊客气赔礼,然而他脸色黑沉绷紧,一看就知道他正在生气、非常生气——

“没事、没事儿,要不是你对象胆大说清楚,咱们都要被流言糊弄成坏人了!霍老弟救人是好事,英雄大气、是男人所为!”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霍同志遇上意外溺水者,跳水救人是英雄好汉行为,怎么就成了流氓呢?真要这样子,谁以后还敢救人?”

“弄明白这件事后,我真后怕,救人还是错?要不是魏秀儿救活了,大家都以为霍同志是坏人、是流氓……”

“唉唉,一想就难受,又憋屈!以后遇事还是别出头,我反正是没胆子当好人了!”

“……”魏秀儿坐下来埋头,听着众人这话,心里松一口气。

幸好能来国营饭店吃饭的,基本都是脑子好使,有条件,工作能力好的工人阶级,起码理性!

要不然,她刚刚一通话,基本也过激了。

“魏同志,你刚刚冲动了。”

霍立钊将两碟肉菜摆在对象面前,盯着她发红左脸,低沉训道:

“身体发之父母,岂可伤之损之!”

冷不丁地、被霍立钊凑近来训斥一通,魏秀儿鸡皮疙瘩冒出来,微微偏开身子,压低嗓子呛回去:

“霍同志,你好好说话,不要说古语,我听不懂!”

“瞧你这智商,我真替咱后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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