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
“帝沧澜,你先回战王府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玄音静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嗓音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顺便把你的儿子也带回去。”

帝沧澜神情微僵,沉默地看了她片刻,伸手搂着她的腰:“爱妃,为夫困了,我们先睡觉,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说着径自阖上眼,把头埋在玄音的肩窝处,颇有一种我不想说不想听也不想走的无赖架势。

玄音偏头,不发一语地盯着他的头颅,良久没有再说话。

虽然心里有些有点小小的不虞,但玄音不得不承认,有这个男人待在身边,似乎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没再赶他出去,玄音独自待了一会儿,便也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次日一早起床时,玄音神色很平静,就像前晚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也没再追问什么。

平静地洗漱,平静地更衣,平静地吃了早饭——当然,身边总有那个亦步亦趋的男人精心为她打理好一切,伺候得精心又周到,让暖语和纤仙二人完全无用武之地。

对于男人在亲手给她更衣时低头吻她的举动,玄音也表现出特别的抗拒。

用完早膳玄音直接去遥华的院子逛了一圈,先是问候了容锦的伤势,在得到一句“死不了”的回答之后,她盯着容锦看了半晌,“容皇子虽然精神状态不佳,但近日来这脾气也似乎有增无减。”

容锦没说话,俊美的脸色还看得出来伤势未愈的苍白。

此时他正跪在案几前跟遥华对弈。

玄音觉得容锦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不但脾气硬,这骨头也比一般人要硬得多。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容锦到底是内力高深之人,况且他骄傲的性子也不允许这点伤势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所以刚休养了两日就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了。

趁着天气好,还出来院子里要求跟遥华对弈。

他的理由是无聊,闲得发慌,但是在遥华看来,他根本就是不服输所以屡次找抽。

遥华本不想理他,可容锦自己皮痒,遥华自然也乐于成全他,所以只回了一句:“对弈可以,认清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侍奴,那自然没资格跟主子平起平坐,更不可能在没得到主意恩准的前提之下跟主子坐在一起。

所以遥华的意思很简单,想跟他对弈没问题,只要他的身体能支撑他跪着下完一盘棋即可。

于是就是眼下这个情况了。

容锦伤势未愈,脸色本就有些孱弱的苍白,跪了只一会儿,身上的伤处就疯狂地叫嚣着疼痛,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玄音瞥了一眼正常对弈时的案几高度,坐在对面的遥华神情平静慵然,似乎并未看到容锦此时强忍的模样,而容锦因为跪在地上的姿势本就拉低了视线,自然需要挺直脊背。

可这样的姿势虽然体现了他几分傲骨,但是身体所有的重要都压在双膝上,痛苦无疑加重了数倍——

对于容锦这般打小在三千宠爱中长大的皇子来说,只怕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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