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格非走了几步,瞥了眼旁边的张尚,不悦道:“你且先去后院暂避一下,等老夫回来再收拾你个臭小子。”
他说着甩袖离去,显然对张尚表现的不上进还是相当气恼。

张尚尴尬地笑了笑,转而对田言吩咐道:“世伯家里来了贵客,你且留下帮忙,我自己去后院即可。”

让田言留下帮忙是假,张尚只是不想带着田言与少司命去见后院李清照。虽然他与田言两人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越之处,但带着两个妹子去泡妹子这种傻事,张尚可不会做出来。

田言没有拒绝,恭敬地施了一礼。

高太尉前来拜访,王夫人自知不适合继续留下,见张尚吩咐完婢女之后,带着他前往后院。

李府并不大,在开封的生活也颇显拮据,所以后院只有几间简单的女眷厢房罢了,并无奢华的亭台楼阁等物。可以说刚刚踏入后院的院门,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进入眼底。

张尚刚刚走进后院,就看到二楼阁楼内一副无所事事,满脸无聊的李清照。

两人四目相视,李清照满脸惊喜之色。只是当她看到张尚身旁的王夫人,又压下了那份惊喜,默默垂下了脑袋。

张尚见李清照似有顾忌,心中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将话题扯到她身上:“师姐,故人前来也不打个招呼,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清照这孩子犯了错,被你世伯惩罚这几日不许出屋,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王夫人对张尚的感官有所改变,不似一开始那般生疏,无奈地解释道。

张尚微微颔首,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入了李清照的闺房。

“哼,你这个讨厌鬼,怎么到现在才来,是不是又忙着勾搭别的姑娘了。”李清照急匆匆地走下楼,嘟着粉嫩的樱唇不满地哼哼道。这些日子为了应付那所谓的赵公子,李清照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张尚闻言,一把搂住李清照柔弱无骨的柳腰,低声笑道:“怎么,想我了。”

“哼。”李清照余怒未消,容颜微红地侧首哼了一声。

“好了,别生气了,看看这是什么。”张尚也不烦恼,笑盈盈地变出一方约莫巴掌大小的锦盒,笑道。

李清照见此,眼中闪过喜色,嘴角微翘露出些许消息,娇哼道:“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就,咯咯,休想我饶过你个花心大萝卜。”

她说着,一把抢过张尚手中的锦盒,发个咯咯的笑声。

房间外,王夫人听着房间内传出的动静,脸色有些难看地深吸了口气。她对张尚的印象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罢了。在为李清照选夫婿这件事上,她还是倾向于赵公子。

毕竟先不说赵公子颇有才华,已经是举人之身。其父亲更是当朝礼部侍郎,李格非的顶头上司,对其仕途有着莫大的好处。

难怪这丫头对赵公子爱理不理,竟然是因为这事。

不行,此事还是需要与老爷商量一下,不能任由这丫头胡来。

王夫人强压着想要将两人暴打的冲动,但终究是不想将这件丑事闹大,尤其是在高太尉前来拜访的空档。她倒不是在乎张尚的面子,而是不想坏了李清照的名节,以至于日后不好出嫁。

李府,前院客厅。

高俅坐在上方的主位,李格非半边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如之前他与张尚那般。两人落座之后,李格非先行开口道:“不知太尉大人拜访,迎接了匆忙了一些,还请太尉见谅。”

“文叔又见外了,咱们勉强也算半个师兄弟,何须这般见外。再说了,你看我今日这身装扮,可不是来与文叔讨论公事。”高俅满脸温和的笑容,说着双手大张指了指身上的常服。

李格非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心中已经放松了许多。

“请用茶。”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田言端着两方茶盏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她神情笑语盈盈,一举一动颇为赏心悦目。

高俅看到田言,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细缝,心中多了几分惊喜。

是她,果然是那人!

昨夜田言为李师师送上至宝,高俅可是看在眼中,短短时日如何能够忘记。如今他看到田言出现,心中顿时断定那位神秘贵公子定然在李府之上,而且与李府有着极深的关系。

若非关系极深,此人又怎么会在李府做这些侍女的活计。

李格非见上茶的是田言,眉头不易察觉地微皱了一下,对王夫人的安排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知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只能挥手示意田言先行退下。

当田言退下,高俅神色不变,一手端着滚烫的茶盏,轻抚着袅袅升起的茶香,微笑道:“说来,今天倒是高某打扰贤弟了。我观贤弟门前另有车驾,气势端是不同凡响,想来是另有贵客才对。”

李格非略显尴尬,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前来拜访,倒是让高太尉见笑了。”

“嘭。”

高太尉闻言蓦然一惊,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水,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满脸懵逼地看向李格非,心中各种我勒个去。

李格非的弟子!

卧槽,这种不成器的弟子到底在哪里找到,请给我找十个,不嫌多!

“来人,来人,太尉大人,您,您没事吧。”李格非见高太尉身上失手将茶盏打翻,赶忙惊慌失措地高喊着仆人。

“没,年纪大了,倒是让贤弟看笑话了。”高俅心中震撼久久不曾消散,略显失神地接过了仆人递来的干净擦布,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他擦拭完身上的茶水,才勉强恢复了几分平静,似是不在意地问道:“既然贤弟的弟子来访,为何不曾见他。”

李格非神情更加尴尬,对张尚恨得牙痒痒,打定主意等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上进心。他低垂着脑袋不敢看高太尉,低声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不得功名,下官怕他冒犯了太尉大人,故而让其先去后院小坐。”

高俅感觉有点牙疼,不对,是五脏六腑都在疼。

仙宝这等神物可以随意赠人,甚至连有封地的王侯之位都能视若粪土。这样不成器的弟子,实在是让老夫自认为有成就的人都感到羞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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