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这次景阳侯府虽然是被宋钟鸣牵连查到头上了,但他本身手上也不干净,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那只羊脂玉如意已经被祖母毁了,不会查到武安侯府头上吧?”

通常各府送礼都会有记录,这又是赃物,皇上盛怒之下难免会追究。

“我带羽林卫查抄景阳侯府的时候已经将宋府近两年来的出账出记录毁了。就算宋钟鸣自己招出来,没有证据,也不具备说服力。而且武安侯府空有侯爵没有实权,皇上不至于迁怒。”

楚央分析得有理有据,师心鸾稍稍放心。

怎么说武安侯府现在也是她的娘家,娘家遭难她也逃不掉。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那么接下来,你要请命去并州?”

楚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是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

“对啊。”

反正瞒不过他,师心鸾索性坦然承认。

“你走了,我就清净了。”

最好一去半年,他们俩的赌约熬到头,他这辈子也就甭想再上她的床了。

楚央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用手指勾起她一串长发,道:“我若现在去并州,只会打草惊蛇。你这么聪明,这时候却犯了糊涂,看来着实想赢得很。”

师心鸾心中懊恼。

“别以为就你聪明!皇上摆明了要收回景阳侯府的兵权,这贪污案只是一个导火索,你去不去并州都一样。可若真的涉及皇子结党营私,皇上就不可能轻拿轻放。”

楚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历史不是白学的,虽然这个朝代的官员制度和中国历史上的哪个朝代都不尽雷同,也复杂得很,个中细节她的确不清楚,但帝王权术她还是懂的。

“萧氏一族手握大权,比景阳侯府更甚。皇上既容不下宋氏,也迟早容不得萧氏。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萧家再是兵权在握,也不可能与一个王朝相抗衡。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喜欢外戚过大。”

楚央继续点头,表示认可。

他想知道,她懂的究竟有几分。

师心鸾瞥他一眼,“所以宫越这个太子,看似荣耀,实则在夹缝中生存。”

楚央眸色微深,不说话。

“太后主张召大皇子回京,显然是想要打压宫越这个太子。但这背后的用意,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渔翁,自然就是秦王。而秦王妃是我大伯母的侄女儿,既是姻亲,那必然是实打实的秦王党。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要把大伯母一家逐出侯府,就是要让师良不再有继承权。”

她不希望武安侯府掺和任何的党争,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

“本来我的计划很完美,偏偏你要来祸害我。嫁给你不就等同于嫁给太子党么?而且这个太子还是不被皇上认可喜欢的太子,以后能不能顺利继位都难说得很。”

师心鸾对此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怨念。

“若真换了旁人继承大统,你这个昔日的太子党,是肯定没有好下场的,而我作为你的结发妻子,也会被你连累。你自己说,是不是对不起我?”

楚央对她的抱怨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容柔和。

“是是是,夫人说得很对。”

“什么夫人?我才十九岁,别把我叫得那么老。”

女人对自己的年龄十分在意。若说穿越一回唯一让师心鸾有那么定点的安慰,就是她年轻了五岁。

“嗯,你就是九十岁,也依旧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到底是出入风月场所多年的人,虽不近女色,哄女人的手段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师心鸾是女人,而且并非她自己表现得那么经验老道的女人。

她生下来就是天之骄纸,十八岁之前都是开挂的人生。十八岁进娱乐圈也尝过人间百态,但那时一心打拼,想要证明自己,也没心思去谈恋爱。

穿越第一天丧失童贞,心中惊涛骇浪远非表面上愤怒所能诠释。

她极力表现出不在乎,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别人的身体,无关紧要。但她心底还是在乎的,所以她那时真是恨不得把楚央碎尸万段。

但天不遂人愿,她竟嫁给了他。就这样嫁给了一个连她真实来历都不知道的男人。

师心鸾曾一度觉得这段婚姻甚是荒谬。

她怀揣着看客的心态,等着五年的期限截止,然后她就可以心无顾忌的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可这个男人非但要她的身,还要她的心。

再也没办法淡定。

因为若论起调情手段,她跟楚央这个风流浪子比起来,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所以尽管她表现得从容,心里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从前可以在他面前装作妩媚风情万种,那是因为不常见面,偶尔过招她还是不逊的。

但现在日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师心鸾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猝不及防被他调戏,亦或者一转头就是他似真似假的温情目光…周围都是他有心布下的情网,如同一个陷阱,要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不是没被追过,但眼前这个男人,目前为止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即便是冷着脸,他一样可以笑嘻嘻的凑上来。

并且,理所应当。

就比如现在——

自从婚假结束,他每日下朝回来都会与她谈论朝政,然后听她说自己的见解,时不时的或真或假的调侃她两句,暗示她目光短浅之类。

她不服输的倔劲儿立即就被挑起,然后一阵言辞的和他辩解,侃侃而谈。

几天下来,这竟已成为两人日常相处模式之一。

师心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货是在不动声色的以这种方式让她潜移默化的认可与他的相处方式,在讨论的过程中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有个词语叫做日久生情。

想明白了他的目的,师心鸾着实懊恼的一番,于是这一日楚央下朝回来,她直接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一个字都不愿与他多说。

楚央一愣之后就明白过来,挺机敏的。

紫霜有些忐忑的看他一眼,生怕他生气。

“世子,小姐许是今日练武累了,心情有些浮躁,睡一觉起来也就没事了…”

楚央摆摆手,“下去吧。”

然后他抬脚往前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紫霜不放心,担心俩人吵架。乐槐却道:“世子并非气量狭小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火。”

然后拉着她就走了。

夫妻之间不痛不痒的矛盾,说白了就是情趣,他们还是别在这儿碍眼了。

……

师心鸾知道楚央跟了进来,仍旧不理会,自己去了浴室沐浴。

她铁了心不想搭理他,所以今天就洗得时间长了点。但练武的确消耗体力,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她在热水里泡着泡着,竟睡了过去。

楚央进来后没去打扰,就在榻上坐着等候,等着等着发现不对劲儿,怎么没声儿了呢?

他转过屏风,来到浴室口,唤道:“阿鸾?”

没人回答。

“阿鸾,你若是不出声,我可就进来了?”

还是没人应声。

楚央对自己的新婚妻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再是跟他闹脾气,这时候也会表示出抗拒,而不该是沉默以对。

面色添了几分凝重,他挑开帘子便走了进去,入目所见的一幕却让他怔在原地。

热水已经慢慢淡去了温度,雾气也似有若无。

那绝艳倾城的女子坐在浴桶里,微闭着双眼,脸色氤氲,酡红两侧。濡湿的头发滴着水,划过她的脸颊肌肤,顺着脖子往下…

触及水波之下若隐若现的那两团…

一股热流腾得往下,直到那蠢蠢欲动的根本,却戛然而止。

他倒抽一口冷气。

这女人…真是够折磨人的。

闭了闭眼,将心头缠绕着的那团火勉强压了下去,然后扯过搭在屏风上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双手一捞就将她从浴桶中捞了出来。

师心鸾蓦然惊醒,下意识一个手刀劈了过去。

若是平常,楚央肯定能躲过。偏偏就在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正是心火躁动偏偏得不到抚慰之时,他只想赶紧把她抱出去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去冲个凉水澡,否则迟早得憋死。

冷不防这女人一个手刀劈过来,他下意识偏头一躲,怀中未完全清醒但理智已抢先复苏的女人眼看一招未得逞便又故技重施,屈膝一顶踢他胯下——

命根子即将不保,楚央再不能小觑,抱着她就地一滚,压制住了她那凶猛一踢。

然而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师心鸾身上本就粗略裹上的那层衣服也彻底松垮。

雪白的香肩优美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彻底暴露。

而锁骨之下…趴着一个漆黑的脑袋。

师心鸾呆了一呆,终于彻底清醒,随即脸色涨红,爆发出一声历喝。

“楚央,你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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