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与其让人一年一年的挂念还不如一次伤心彻底。
一个危险的念头浮现, 她想,深山里信号不好,能够打出去电话都算幸运。山路崎岖, 交通也不方便。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不便是否恰好在给她方便?

以前没进李家的时候一直是周俊负责监督她,日常出行都要打招呼才行。

周俊是老油条, 恨不得全身都是心眼, 她斗不过。

现在明目张胆出来踏青,没有人跟着。就算她突然打声招呼离队, 只要及时回来, 应该也不会引起怀疑。就算不能及时回来, 深山老林走丢个把人也合情合理吧?只要按套路被寻到就可以了。

宁谧谨小慎微了好几年,这也是头一次这么大胆。

她不想瞻前顾后,天已经亮了, 一旦犹豫到下午回程, 那说什么都是白搭。

轻手轻脚回房, 碰见王思茹下床。

对方揉了揉眼, 打着呵欠说:“宁谧,你今天起得好早。”

宁谧想了想说:“上午不是集体爬山,我不去了, 我有别的事。”

“你跟刘赟说了吗?”

“还没有,准备天亮大家都醒了再打电话,我先给你说一声, 把大家担心我。”她说着便开始收拾东西, 包里的零食和备用药都拿出来, 直留下一身换洗的衣服,“这些你分给大家。”

王思茹满眼的疑问,“你收拾了东西要去哪?”

“我……”她顿了下,“我叔叔来接我,说家里有事。我爷爷身体一直不好……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外人知道。”

“这样啊,那你快走吧,我跟班长说就行了,平安到家告诉我们一声。”

宁谧点头,拎着东西便脚步匆匆的消失在雾蒙蒙的清晨。

山路寂静没有行人,远处只听到微弱的鸡鸣狗吠。

她肾上腺激素忽增,心和胆仿佛悬着。

一直逃到镇子里她才松了口气,脸上逐渐浮出笑容,排队购票,依照次序上大巴车。

车里老太太老头窃窃私语,大叔亮着嗓子毫无忌讳的打电话,她走到奶孩子的妇人面前坐下。

对方瞟她一眼,旁边让了让。

出来时没有多想,穿着蓝色中长卫衣加深色紧身牛仔裤,尽管小白鞋全是污渍,但是与周遭也格格不入。头发因为风霜有些潮湿,挽起绑上去。

抱胸靠着车窗,稍微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车子到站,乘客有秩序的下车,中年男司机回头发现熟睡的宁谧,走过去拍拍她。

宁谧揉揉眼,听对方说:“醒醒,车子到站了。”

她提行李下来,直接奔去高铁站,到这时才有时间喝一口热水。

已经是下午,腹中饥肠辘辘,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刘赟发来的,还有两个未接,一个是他另一个是王思茹打的。

刘赟问她是否已经到家,有空回他电话。

宁谧怕他找不到人报给导员,赶紧回了——

“不好意思,手机一直没带身上,刚看见。”

“可算是回电话了……没什么事吧,怎么天还没亮突然回家了?”

“我叔叔过来接,家里有些急事。”

刘赟也没有多问,寒暄两句旁的挂断。

九水镇的木牌楼近在眼前,宁谧紧了紧手里的行李包欣慰一笑。

终于回来了,虽然不是时候。

她刚提步,忽然见黑色越野车缓缓停下。

车门“刷”一下拉开。

看清来人,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周俊手里拎着件衣服,抖开披到她身上,“你这次真是糊涂了。”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找到我的!”

“手机里有定位……本来不想这么防着你的,结果你还是让大家失望了。”

说话间车里又下来个女人,穿着酒红色高跟鞋,“哒哒哒”走到宁谧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宁谧只偏了偏头,咬住牙什么也没说。

对方气急败坏说:“你以为我们都有闲情逸致陪你躲猫猫?我劝你识相!我跟周俊做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挨了老板一路骂!再有下次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周俊拉开她,冷着脸说:“你先冷静冷静,脸上留了伤回李家怎么交代?”

“交代?现在已经捅了篓子了,”耿秋霞大嚷,“都是你惯的,周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业务能力!”

说着拉住宁谧,语气粗鲁:“你现在立马滚上车,我可不会周先生怜香惜玉那套。”

本就是周俊失职,当下说话自然也不好硬气,沉声劝解宁谧:“上车,有什么事到车里说,这里人多眼杂。”

宁谧的眼泪呼啦一下落下,“周俊、周俊”她哑着嗓子迭声求道:“我都到这里了,你就让进去看一眼吧?好不好?求求你,我求你,我保证马上就出来……”

周俊手上一愣,立时不忍心。

耿秋霞见状怒吼:“周俊,你魔怔了!还不赶紧拉上去!”

她说着冲司机使眼色,车里立马下来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保镖,困住宁谧的双手,使力拖拽。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她。

周俊此时就是宁谧的救命稻草,她摇着头不松手,拽住他的衣袖含泪看去,“周俊、周先生……你帮我求情,好不好……”

周俊心中抱歉,别开眼不忍看她。

宁谧心中瞬间冰凉,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以为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之后,周俊会对她存在几分不忍心,结果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应该丢掉手机再回来的,是的,应该丢掉手机的。

宁谧最后看了眼九水镇街道里面的场景,似乎听到一连串的炮竹声……

她是一颗棋子,没有人权可言,最起码在这群人里,她无能为力。

私家车就算顺着山路连夜往回赶也赶不上学校回程的大巴。

折腾了足足一天,宁谧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头昏昏沉沉不适。

周俊拿棉棒擦拭她嘴角的血迹。

宁谧忍了忍,嫌恶的撇开头。

他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顺服点就不会挨打了。”

“能驯服的是畜生,我是人,天生有反骨。”她盯着他说。

耿秋霞闻言回头看她,浪蹄子,在这演什么贞洁烈女。

周俊扔了手中棉棒, “你原本挺会虚以委蛇,只是每次碰到亲情就冷静不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乖乖听话,你的家人怎么会过上安生的日子……你如果一直想不开,会有人替代你受罪。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宁谧瞪他,恶狠狠道:“你敢!”

周俊苦笑:“不是我敢不敢,是老板敢不敢。”

宁谧咬牙看他许久,最后只能妥协,低着头任他处理伤口。

耿秋霞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我对你下手太狠,吃这口饭就得端起来这个饭碗。周先生说的没错,变坏人容易,想洗白没那么容易,你如果撒手不管了,还有你最在乎的人在。”

宁谧垂头不语。

她继续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不记得当初自己艰难的时候谁帮你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再怎么着,也赖不去养育之恩吧?”

她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问孙秀玉:“叔叔最近忙什么呢?我都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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