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中,曹锦堂曹知县得到消息,携着夫人梁氏很快赶到,得知爱女之死,顿时暴跳如雷,不顾衙中属吏的规劝,当堂判斩!
“主上,您现在有想法吗?”

翼三目光探寻的望向这位公子。

在王渊目光望来之际,翼三收回目光,只是王渊却早已经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眉毛微微一挑。

“我们去县衙大牢见见这位同窗!”

王渊神色淡淡的。

翼三见此,当即着人安排,同时在旁边也在介绍她手中掌握的讯息。

武阳县县衙大牢,丁三!

钱烨当堂被定罪之后,便被打入大牢当中,只等第二天菜市口问斩!

这是不合国朝刑法的!

通常判决死刑之后,部文要转交给提刑司详复后才能执行,否则不能擅自施加极刑!

曹锦堂也是真的怒急攻心,另外担心钱氏在琅琊提刑司中有关系,所以宁愿担些干系,也要速判极刑!

若不是吉时已过,钱崇明被当天判斩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进入守备森严的县衙大牢倒是拦不住王渊,甚至不需要他动用神通,翼三很很快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傍晚时分的大牢中,暮光与死寂缭绕,带着点点腐臭,血腥的味道。

王渊迈步走近丁字三号房。

远处几个狱卒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这边,但目光扫过,很快收回,宛若未曾看到大牢中进了其他人。

随着牢门被再一次打开,钱烨麻木的目光微微抬起,落在一身淡蓝色罗袍的王渊身上,神色微微一怔,似乎略微有些诧异王渊的出现,但很快恢复了麻木。

这位钱相公缩在墙角,似乎并不好奇王渊这位通判公子的出现,更没有任何想要喊冤的意思,已明显心存死志。

“需要我帮个忙吗,钱大公子!”

王渊淡淡开口。

见钱烨不说话,王渊又道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譬如徐月娥现在在哪里?她过的好不好?

哪怕是死,应该也要做个明白鬼,更何况是你钱大公子!”

王渊实际上极其看不起钱烨这种性子,平常夸夸其谈,一旦遭遇挫折,只会寻死觅活。

至于他口中的徐月娥是武阳县中一清倌人。

自古才子风流,自诩风流的才子总是特别喜欢关爱一些缺爱缺金缺银的女子,尤其是在国朝更是达到了巅峰,不乏朝中重臣,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还会被引为轶事!

只是钱大公子很惨,他被曹家大小姐给盯上了,自从爱上了钱相公的颜值之后,曹大小姐将钱相公安排的明明白白,抢先一步将徐月娥买下。

随后就是有预谋的提亲。

钱氏夫妇在县中一些大户唆窜之下,跑到了曹家提亲,很快被曹家应下。

两方都颇为满意,钱氏夫妇满意曹大人在武阳县中的地位,曹家则是看上了年纪轻轻,已经取得了举人资格的钱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渊淡淡望着眼前的钱大公子,钱大公子倒是有些骨气的,那段时间钱家和曹家的事情在琅琊郡闹得不小。

不过随后却是很快偃旗息鼓!

王渊当时并未在意,只当是迫于孝道压力,这位钱崇明屈服了,现在看起来还有徐家小娘的缘故在其中。

那徐月娥,王渊也见过,能够吸引钱崇明的注意力,的确是貌美如花,我见犹怜。

只是被曹家买下之后,己经发卖了出去。

“月娥在哪里?”钱崇明如王渊所料,第一次抬起头,眼中有过一刹那的光辉!

王渊嘿然冷笑一声,道。“她被曹玉兰发卖到了城东一家苦窑中,前几天听到钱曹两家结秦晋之好,绝望的自杀了!”

这城中,就算是同为风尘沦落之所,也有品级的。

青楼在城郭中属于高档场所,出入的达官显贵,或是读书人,除此之外其他人是很难进去的。

里面也有不少只卖艺的清倌人!

而苦窑则门槛低的多,也比较亲民!

落入里面下场不用多说。

“死了!”眼前的钱烨有些恍惚!

“是的,但是你可能还死不了!”王渊此时眼角闪过一丝奇异无比的神色,目光望向钱烨,片刻从冷笑道。

“你是那位曹大人的亲子!”

“什么?”

此时哪怕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钱烨也被雷的外焦里嫩,更是目带难以置信之色的望着王渊。

王渊兀自道。

“你是被抱养的,你的母亲是曹锦堂的侍女,曹锦堂玷污了她之后,并不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怀孕,随后迎娶了善妒的梁氏,梁氏发现你母亲金娥的秘密,担心她生下儿子,影响梁氏的利益,设计诬陷你的母亲偷盗主母金钗,并将她赶出了曹家!”

“……金娥?”

“是不是很耳熟,她是你的乳母,她生下孩子之后,被你的舅舅抱走,丢在了土地庙中,她倒是个苦命人,找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几年,却不知道就在身边!”

钱烨此时并没有怀疑王渊的话语,这位同窗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只是越是这样,钱烨越发的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她和曹玉兰是兄妹……

王渊冷眼望着这一幕,看着三观已经近乎于崩溃,双目布满血丝的钱烨,适时地又送出了一份大瓜!

“你是不是想,幸亏曹家大小姐死了!

并不是如此,实际上那梁氏在出嫁之前,早已经珠胎暗结,这些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也就是说你的父亲,曹锦堂虽然有一子一女,但皆是不姓曹!”

王渊有些冷笑,这一家子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曹知县不是好东西,其妻梁惠梅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钱烨此时却有些明悟。

也就是说只有他钱烨才是真正的曹家血脉。

明灭不定的灯火下,钱烨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更是有着说不去的怨恨,这种恨意浓郁到了极点,片刻他才对着王渊道。

“让他斩了我!”

“你说什么?”此时哪怕是王渊,和旁边的翼三也是目带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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