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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却被苏谨琛给撞上了,苏谨琛劝她归还, 苏映月哪里肯答应,还向他哭诉了一番心中的委屈。

岂知苏皎月哪里是吃素的,东西丢了便开始四处排查, 查到苏谨琛的清风院时,苏映月挨不住了, 怕苏谨琛说出真相来, 急急忙忙就把耳坠子送了过去。

“兄长……你说过这事情不让别人知道的。”苏映月眼眶都憋红了。

门外的青杏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拉着苏皎月的膀子道:“小姐,原来你丢的那耳坠,真的是二小姐拿的!”

她声音实在不小,苏皎月来不及制止她, 急忙道:“我们走吧。”

“走?我们这不是才来吗?”青杏虽然疑惑,但还是推着苏皎月的轮椅离开了。

殿外传来一串木轱辘的声音, 苏谨琛拧了拧眉心,他竟没有察觉到苏皎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大约是方才和尚们在诵经,他没有在意。

“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二妹妹以后还是少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佛龛上的塔香飘落最后一缕青烟, 苏谨琛从蒲团撩袍站起来, 看都没看这殿中的两人一眼,径自离去。

他走到殿外的时候,却是遇上了田妈妈从台阶下上来,见了苏谨琛便道:“大少爷,小姐知道今日是先夫人的生祭,让老奴过来给先夫人上一柱香。”

苏谨琛微微颔首,抬眸远眺,见苏皎月坐着轮椅,正躲在夹道的拐弯处。

她倒真的是改了性子,还知道给别人留一丝的颜面,若依着她从前的性子,知道那些事情,怕是直接要冲进殿中,把苏映月给撕了。

苏皎月也看见了苏谨琛,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让苏皎月一阵紧张。

她可还没忘了当初在紫庐寺,他推着她的轮椅想把她给摔下去的经历,这时候想想还有些后怕呢!

苏皎月急急忙忙就底下了头,催促着青杏道:“怪冷的,我们快回去吧。”

……

午后苏皎月在房里休息的时候,兰姨娘却来了。

苏皎月从来不觉得兰姨娘能成什么大气候,因为在原文中,她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让苏映月嫁个好人家,可徐氏手段了得,愣是让她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过门没半年,就守了寡。

所以在苏皎月看来,兰姨娘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而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在苏家二房死绝的时候,苏谨琛对她网开一面,留了她一条性命。

之前苏皎月觉得这大抵是苏映月的功劳,可方才听见他们在大殿中的那些对话之后,苏皎月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应该是死去的周氏的功劳。

苏谨琛既知道苏映月的本性,便不可能同她亲厚,那么……饶过兰姨娘的理由,就只可能是因为她曾经服侍过周氏的原因。

这与原文中的设定,又有了一丝的出入,让苏皎月的思维一时间有些混乱。

但得知苏谨琛并不向着苏映月,对苏皎月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情。苏映月对苏皎月的憎恨绝对不会少于苏谨琛。

或者说,只会更深,因为她和苏皎月才是天生敌对的。

兰姨娘来找苏皎月是为了请罪。

苏映月昨晚冲撞了苏皎月,今日一早又惹得老太太不喜,后来又冤枉了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若是不在相国寺里头就解决了,等回了承恩侯府,苏皎月告诉了徐氏,那她们母女可就有苦头吃了。

徐氏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你二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同她计较,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她以后会改的。”

后罩房狭小,窗下不过一张暖炕,苏皎月靠在上头翻着书,听兰姨娘半坐在她对面,恭恭敬敬道。

其实兰姨娘大可不必如此,苏皎月虽然是苏政的嫡长女,但兰姨娘跟着苏政的时间比徐氏还长,这般谨小慎微的样子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刻意,但苏皎月也没拦着她,反正她想这样就由着她咯。

只听兰姨娘继续道:“你二妹从小就不敢同你争什么,你是嫡出,她是庶出,怎么争也是争不过你的。”

她说着,忽然低下头去,稍稍压了压眼角道:“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姨娘的不好,若是当真把她迟生了几个时辰,也就闹不出这些事情来,就为了这个,你们姐妹俩见面就没个好脸色,是我错了。”

苏皎月看着兰姨娘精湛的演技,不得不感叹她也是个人才,只拧了拧眉心道:“生孩子那是老天爷定下的时辰,在这件事情上头,是我母亲做的不对,可若不是有心人一直在二妹跟前提起这件事,我想她也不会如此介怀的?”

苏皎月挑了挑眉心,她就不信兰姨娘对这件事情没有不满,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可以不满,但天天挂在嘴边教坏了孩子,却是大人的不是。

“二妹也不小了,翻了年我们都十三了,很多事情都近在眼前。”兰姨娘这辈子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苏映月嫁不好,可惜她在原文中表现的太过露骨了,引得徐氏反感,最后一狠心就把苏映月的一辈子给断送了。

苏皎月跟她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别妨碍着她和苏谨琛搞好关系,苏映月能早点嫁人离开苏家,对她来说还是件好事。

兰姨娘果然就警醒了几分,立时紧张了起来,端着茶盏的手晃了晃,急忙放下道:“大小姐说的对,我以后会多管着她一些的。”

苏皎月点点头,不想和兰姨娘纠缠不清,见她思想上已经有了警觉,便缓缓道:“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母亲,可是母亲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让她自己瞧出了什么来,我也没有办法。”

“是。”兰姨娘小声答应,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仿佛苏皎月完全拿捏住了她的痛处了。

苏皎月见她还继续演,看着就有些无趣了,只开口道:“姨娘若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回罢,我这里地方小,姨娘又病着,万一把病气过给了我,那母亲想不生气也难了。”

兰姨娘闻言,脸上已是稍稍变了颜色,过了片刻之后,才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梢,却又恭敬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

后罩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同住在一排房子里,苏皎月房里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都到了苏谨琛的耳中。

他还是小瞧了她,在他面前倒是演得娇弱可怜,和兰姨娘打起机锋来,竟一点儿也不落下乘。

那一字一句,哪一点不正好戳在兰姨娘的痛处?

苏谨琛冷笑了一声,顺手把窗户关上,咯吱的摩擦声顿时就传到了外头。

苏皎月一惊,这时候才想起苏谨琛就在隔壁,这木头房子本来就隔音很差,这会子他关窗,分明就是提醒自己她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怪不得兰姨娘一进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到底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这样着了她的道儿了!

我去啊……她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娇弱温婉人设,岂不是完全崩塌了?

苏皎月顿时觉得脑壳都疼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青杏看见苏皎月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只急忙上前问道。

苏皎月摆摆手,勉强让自己不那么郁闷,只小声道:“外头好像起风了,你把窗户关起来吧。”

坐在窗口的苏谨琛冷哼了一声,视线却落在了茶几上放着的那一瓶烫伤膏上头。

苏谨琛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和往日看起来却有些不同,仿佛刻意敛去了锋芒,整个人越发温润如玉,他那修长的手指捧着精致的瓷碗,看上去让人格外赏心悦目。

“呃……”

苏皎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苏谨琛就住在隔壁,肯定是昨晚她和青杏半夜里说的话被他给听去了。苏皎月顿时觉得脸皮有些发热,人家都给了梯子让自己下了,好歹自己也要走稳了。

“我的丫鬟都跟我一样,懒怠习惯了,还是兄长的小厮勤快些,一早就起得来。”苏皎月睨着苏谨琛,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本正经道:“我保证下不为例,还请兄长见谅。”

苏谨琛已经盛满了一碗粥,送到老太太的跟前,“祖母,你喝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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