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白无常挥的是哭丧棒,并且还带走了王御体内的五只鬼魂。

当五只鬼钻出王御身体后,立即跪在了白无常面前,痛哭的它们无奈的抱怨着:“白爷,白爷,并非我们自愿逃离不周山,是有人利用我们的尸骨强行召唤回人世的。”

强行拉鬼回世,迷途的鬼不能再回不周山,到不了不周山,它们自然去不了地府,所以那些鬼在急切的想进入王御的身体,只为能活下去。

至于那些没有进入王御体内的孤魂野鬼,最终会因为没有去处,在人间魂飞魄散,除非它们能再死一次,成为聻后再次获得前往地府的机会。

“练尸合魂,由不得你们自己,放心吧,我不会责怪你们,但天命不可违,想要回到地府,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五只鬼相视一眼,随后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

管重疑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五鬼同归于尽在屋内,它们的身影渐渐虚幻直到消失。

“它们这是干什么?”

“它们离开不周山,没有受到天雷的处罚,失去了前往地府的机会,留在人世,它们终究会因为人气阳气魂飞魄散,想要活下去,只有再死一次。”

“原来如此!”

和往常一样,管重压根就没听明白。

白无常也习惯了管重的无知。

当管重将目光转向王御的时候,之前能忍受尸臭的管重最终还是现场直播呕吐了。

王御整个人以一个极度奇怪的姿势摊在了地上,

双手扭曲变形,

双脚缠绕在脖子,

腹部裂开了伤口,

里面全是腐烂的肌肉和成千上万的蛆虫,甚至还有不少尸水正从皮囊里流出,空气中的味道就不用多说了,那是管重这辈子闻过最臭的东西。

一颗脑袋放在皮囊正中,王御表情呆滞的盯着管重,在五魂抽离身体的瞬间,他已经死了,禁术被除,他的大脑没有再受到保护,彻底死透了。

“这些是什么啊!”

白无常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些是五魂的尸骨,禁术使用者正是利用这些东西,强行将鬼从不周山拉了回来,

尸骨成为了合魂者的肌肉,

尸水成了他的血液,

尸虫成为他的心脏,

这些都是不属于他的东西和力量,

除了意识和头。”

白无常缓慢的飘出了房门,管重越过地上一堆恶心的东西夺门而出,立即跑到了凌鹏身边,确认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将凌鹏搀扶到摇椅上,管重回到了白无常身边。

“这人世与鬼间相比,更为险恶,

鬼无形,

无心,

人有为,

有心,

我能看透鬼,你能看透人心吗?”

管重摇了摇头:“人心不可猜。”

“现在有人要害你,你如何打算?是报复?

是忍耐?

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管重仰天望月,让自己成为王御那样的人,显然他做不到,

坐以待毙?

不是他的性格。

最终管重也感到迷茫:“我不知道。”

“世间皆有善恶,之前我曾告诫过你,你的有些做法是在向恶,但有些做法是能扬善,人世不是有句话吗?替天行道。”

“白爷,你的意思是让我对付想要了我命的人?”

“除掉扰乱人世的人,是为善,但在人世是违法,其中缝隙你自己斟酌斟酌,只要不违天命,一切你能自己做主。”

管重这次算是明白了白无常的意思。

那些利用禁术,利用鬼魂害人的人,管重即便收拾了他们,白无常也不会过问:“白爷,我这么做是不是替你减少了麻烦啊,那些驭鬼害人的人应该属于你的工作范围吧。”

白无常笑了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妖娆,要不是那明显的喉结和男性的体貌特征,管重还真会以为白无常是个女的。

“哈哈哈,

你想得还是挺透彻,

那些人又没有针对我,

我为什么要插手?

无常的事很多的,

并不能明明俱到。”

管重轻叹一声:“哎,即便我想去处理他们,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况且人家还有禁术,实力肯定不俗,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难道你打算坐以待毙?等他们继续上门?”

“大不了搬家呗!”

“哈哈哈,你的无知突破了我的想象,魂师要找你,难道和你们人一样那么难?”

“你是说我根本跑不了?”

“人找鬼不容易,鬼找人可是轻而易举,他们既然会驭鬼,自然会让鬼找你,放弃逃避的念头吧,再说了,你不是有白尺吗?”

管重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这东西有个毛用啊。”

“那是你还没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还是努力提高自己的魂力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能活命。”

“对了,白爷,我这押鬼牌真能召唤你啊?”管重突然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两次滴血在押鬼牌上,白无常都及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要是押鬼牌真能召唤白无常,管重可多了一个保密的东西。

白无常的答案让管重感到失望:“不周山消失了几十只鬼,我想到人世看看发生了什么。”白无常看了一眼白尺,看来不是白尺的缘故,是练尸合魂的禁术,是我多虑了。

“路过?”

“正确。”

“拜拜。”

“再见。”

简单明了,白无常消失在管重眼前。

高举右手,月光照应在管重的手指上,白尺没有任何动静。

它到底是什么?

那名老人为什么要给我?

为什么只给我?

白无常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我?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管重感到迷茫不知所措,许多事想不明白想不通。

那就别想了,

洗洗睡了。

一如既往的心大。

卧室是不能睡了,那堆恶心的东西还未处理,管重更不想和王御的头睡在一个房间。

用木棍捡起王葛的头颅,丢进房内,管重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也只有他这样的大心脏才能睡得着,自从有了白尺,他一天比一天睡的香,睡得沉。

墙头,

屋顶,

白影渐渐退去,径直往几公里外的茅草屋飘去,它将管重毫发无损的消息带给了自信满满正在举杯庆祝的陈老道和张天师。

酒杯落地碎,林间咆哮冠。

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两人注定与管重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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