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当然答不上来。
我们坐到后半夜,南兰起身离去,望着她的身影在竹林后面消失,我靠在门柱上,一股异常疲倦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我始终觉得牛棒儿的死,太过离奇,就算她知道我已经猜到是她在耍手段,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也不至于自杀吧?

以她的组织的能力,和我现在才发现的牛棒儿缜密的手段,她要藏起来不被发现,并不是很难的事。

我这脑子一转起来,就有些不能自控了,我想起这个偏僻山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一个个无辜之人的死亡,每件凶杀案背后,都透着诡异,逻辑上根本无法解释。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决定出门去走走,呆在这死了这么多人的屋子里,我憋闷得慌。

我随手关上门,朝村子中心走去,才出竹林,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飞窜出去,钻进路边树丛里去了。

我很是吃惊,本能的追了过去,心里又惊又奇,村子里布满警察,再加上这么多监控设备,可以说是铁桐一只,这黑影哪儿来的?

除非他是幕后黑手。

我惊喜交加,也跟着扑进树丛,树丛后面是个下坡,下面是片密林,一条比河道小多了的水沟从林中穿过。

万幸我出门的时候带了手电筒,在水沟边上发现对方脚印,我顺着脚印追下去,林子非常密集,里面一般是鸡鸭之类的家禽活动的地方,还长满了荆棘,通常情况下,人没办法钻过去。

现在我追人情急,撒丫子冲进去,荆棘条刺破我浑身皮肉,疼得我直打哆嗦,黑影在我手电光的照耀下,现出了影子,不过眨眼就没了。

这小子还真能豁出去,我钻出林子,身上火辣辣的疼,皮肉被荆棘刺得全是伤口,那影子纵身跳下田埂,我跑过去一看,他已经飞奔在下面的田间小路上了,往前走是片水塘。

下坡的高度有四五米高,我有些恐惧,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他逃掉,脑子一热,也跳了下去,落入泥巴坑里,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浑身全湿透了。

我翻身起来,那家伙已经跑上水塘岸边了,我发力狂奔过去,那扭头看了我一眼,跑的更快,我心里窃喜,这条路的尽头是条死路,这次我非逮住你不可。

那人狂奔一百多米,显然也发现前面是道山壁了,除非长出翅膀,否则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突然一咬牙,纵身跳进水塘里,扑通两下,人就沉了下去。

我也二话不说,纵身跃下水塘,朝他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这水塘我很熟悉,小时候整天泡在水里,每个角落我都了解。

这小子落水的地方,有个陷阱,是水塘水位最低的地方,里面满是淤泥,不了解情况的人落下去,十有八九要被淹死,我小的时候,就吃过两个小伙伴。

那家伙跳下去没多久,我果然发现水面上起了旋涡,我心头窃喜,心想叫你跑,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我仗着水性奇好,又了解环境,泅水过去,摸到正在挣扎的那人,拦腰抱住,将他给拖出了淤泥区,他整个人一团烂泥似的动弹不得,我拽着他上了岸。

他已经昏死过去,我将他平放在岸上,压他胸口,给他顺气排水,他咳嗽两声,吐了不少水,人也醒了过来。

我撕掉他脸上的蒙面巾,看清他脸的瞬间,我顿时懵了,这小子不是别人,居然是驻扎在我们村子里的一位警察。

我跟他说不上熟悉,不过也算见过几次,我实在想不通,警察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在村子里神出鬼没?

他吐干净了水,眼睛盯着我,有些恐惧,挣扎着想爬起来,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那警察道:“你想怎么样?”

我冷笑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想怎样?”

他嘴唇紧抿,我狠狠瞪着他,道:“说……”

警察不为所动,我扑上去狠揍了他一顿。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又不是个老实的主,锻炼出一身蛮力,再加上憋着怒火发出来,把这警察揍了个半死,我才不管他的身份,他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一定有古怪。

这警察别看以前冷傲的不行,现在被我揍了个半死,我毫不怀疑,他再硬撑下去,我会活活将他打死。

同时,我对他更加怀疑,这时候他完全可以大喊大叫的呼救,村子里这么多警察,他一张嘴就能把巡逻队吸引过来,可他竟然死撑着不说话。

这更证实了我的怀疑,凶手能在这么多警察的监视下来无影去无踪,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要么凶手不是人;第二,凶手可能跟警察勾结了,警察暗中给他打掩护。

我掐着那警察的脖子,说:“说实话,谁派你来的?你鬼鬼祟祟的,又在做什么?”

那警察颤声道:“是南兰警官,她让我暗中监视你。”

我狠狠一拳砸他脸上,简直侮辱我智商,南兰要监视我,可以用一百种手段,怎么可能派人伪装成这样?

他是在侮辱和我南兰警官的智商。

那警察见忽悠不下去,只好坦白说:“我是那边的人,我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监视你的。”

“谁派你来的?”

那警察咽了口唾沫,我又是两拳下去,那警察吃不住了,只好说:“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叫陈铁,是你哥们。”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