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道:“来啊,哥们,搭把手。”
警察直勾勾的盯着树梢,我瞥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道:“你这工作态度,回去我找你们南警官好好说说。”

我扭头自己朝树脚下走去,正想往上爬,突然抬眼瞟见树梢上,两只红灯笼篇幅在那里,在树叶掩映下,明明灭灭,异常诡异。

那巨蟒居然趁我一不小心,又爬上树去了,我吃了一惊,它距牛棒儿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它一旦发现牛棒儿,就冲我刚才伤过它,牛棒儿凶多吉少。

我紧张不已,翻身要上树,被那警察拖住,警察道:“你不能上去,现在上去,就是陪她一起死。”

我挣脱他道:“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被蛇吞掉,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再见死不救,他妈还是人吗?”

警察掏出对讲机呼叫电台,说:“你别紧张,我呼叫大部队来支援,他们有新进装备,可以驱蛇。”

两盏灯笼飘出树叶丛,它好似发现了牛棒儿,蛇头朝树杈上急速滑行过去,我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对警察说:“兄弟,你不是有枪吗?赶紧放一枪,吓走它再说。”

那警察举着枪瞄准,又缩了回来,紧张道:“万一枪声刺激了蟒蛇,反而伤害了她怎么办?”

我也有些手足无措,巨蟒逼近牛棒儿,蛇头在距她面前半米外的地方,那双血红的眼睛,与她双目对视,大有随时扑过去的可能。

我手足僵硬,警察把枪塞我手里,道:“要不你来开吧。”

我赶紧还给他,激动道:“我能打天上去,你堂堂一个警察,枪都不会开么?”

那警察哭丧着脸道:“那是打靶,可现在是要救人。”

巨蟒俯下头,慢慢的朝牛棒儿靠近过去,我举着棒子冲他又喊又叫,它瞎了一样,对我置若罔闻,注意力全在牛棒儿身上,它甚至张开了血盆大口,这一口下去,牛棒儿脑袋就得被它生吞下去。

我催促警察道:“你他妈倒是快开枪啊,你不开枪牛棒儿马上完蛋,你开枪,说不定她还有救。”

警察紧张道:“真的?”

“妈的废话那么多,快开枪啊……”

我抓起警察手里的枪,朝天连放了三枪,枪声显然吸引了巨蟒,它突然调转蛇头,朝我们看过来。我举着棍子在虚空中胡乱比划,勾引巨蟒注意我,我俩可是有旧仇,希望它没忘了我。

巨蟒突然双目定定的看着我,警察道:“他发现我们了,还不快跑?”

我没搭理他,依旧手舞足蹈,巨蟒突然离线的箭一般朝我射过来,我拔腿就跑,瞬间射出十米开外。那警察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被攻击的时候,跟着我一路狂奔,边跑边骂我太操蛋。

我哈哈大笑,跑得更快,我在山里长大,对山路有天然的熟悉感觉,知道该往那儿跑,朝那儿躲,那警察惨叫连连,裤子跑掉了,穿着裤衩一路狂奔,连我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问候了一遍。

我懒得搭理他,跑出一里多地,才将蟒蛇甩掉,两人都喘得不行,我扭头又往回跑,警察道:“你又搞什么?”

“救牛棒儿啊,好不容易甩了蟒蛇,还不赶紧回去救她?”

警察无奈的抹了把汗,跟着我往回跑,我记得来时的路,很快找了回去,穿过一片树丛,赫然发现前面灯火辉煌,吓了一跳。

拨开树叶,才发现前面站了十几个人,都是警察,南兰插着腰站书脚下指挥,牛棒儿腰上拴着绳子,被人慢慢放了下来。

我和那警察钻了出来,警察们见到我们,齐声欢呼,一个年纪大的警察骂道:“他娘的,总算找到这俩王八蛋了,吓死我们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跟这警察,都是掉队的,他们发现我俩失踪,立刻在林子里展开搜寻,费了好大劲都没找到,还是枪声把他们给吸引过来。

他们搜寻中发现树杈上的牛棒儿,把她给救了下来。

见到牛棒儿平安的站在我面前,我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抱着她想说些什么,话堵在喉咙口,就是吐不出来。

牛棒儿挣脱我,躲在南兰后面,我尴尬起来,一群警察望着我笑,我挠挠头,道:“都是自己兄弟,还害羞上了?”

想拖她过来,她怎么都不肯靠近我,我很无奈,只好让南兰陪着她。

牛棒儿失而复得,对整个专案组来说,是件大喜事,案件到这儿,才算真正有了转机。

可新问题又来了,牛棒儿人没事,精神出问题了,专案组特意从省城请来心理专家帮助牛棒儿,专家经过诊断认为牛棒儿已经完全丧失行为能力,换句话说,她的意识是混乱的,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兰追问专家,牛棒儿多久才可能恢复正常,专家给的意见很悲观,短则三五年,长的话,恐怕一辈子就这样了。

结果让人绝望。

据说牛棒儿白天还挺平静,一到晚上,就在房子里大叫大闹,不停的叫“鬼来了……鬼来了……”

专案组特意找了一个黑衣人假装翻窗闯进牛棒儿房间,牛棒儿吓了半死,恐惧程度比平常超出十倍还不止,可换了普通衣着的人闯进去,她的反应就很平常,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由此说明,牛棒儿精神崩溃,跟凶手有很大关系。

根据专案组的分析,找到牛棒儿的那棵树,就是所谓的“第十棵树”,可第十棵树上只有牛棒儿,跟老头子的失踪,看不出有什么关系。

痕迹组提取了现场证物,从中找出我和牛棒儿,还有那位警察去过的痕迹,却没发现老头儿的痕迹。根据现场分析,这几天雨水很多,森林里泥泞不堪,老头儿如果真去过第十棵树,一定会留下脚印,但是现场并没有他的脚印。

我反复查看那张写了十字的纸条,心里狐疑不定,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纸条是残缺的,那就意味着纸条上的字也是残缺的,我依照这字的痕迹简单添了两笔,十字成了一个“井”字。

我对南兰说:“如果这个字是井水的井字,咱们的查找方向,是否会不一样呢?”

南兰的眼睛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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