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绝品”的出场似乎不甚精彩,蒙着脸爱的青衣小童居然只是普普通通地走到了台上,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古琴的壮汉,比起前两个,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况且前面拍卖的可是龙宇,后面的再精彩,难不成还要绑个皇子来?
冉星辰:呵呵。

……所以许多人已经将手摸进了身旁依偎着小馆的衣服,甚至打起了呵欠。自然也有人看到了壮汉抬着的古琴,猜出了这娃娃是要演奏一曲,但是也着实没什么期待——音之一字,要的是灵性,经验还有自己对曲子的感悟,这不过是小小孩童,能弹出什么东西?况且小孩手短,那七根弦能不能拨得开还是两说。

所以当洛书拨出第一声时,众人僵住的身形显得颇为滑稽。

洛书:脸疼不?被爷迷上了没?爷就是如此罪孽深重的人呐咩哈哈哈哈哈~

琴音袅袅,绕梁三日。

"二十四谷雨,起拍,五百两银子。"

等到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如闻仙乐的震惊中,而当月琴拉下洛书的面纱时,众人心中的惊艳终于被推向了顶峰,一时间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唯恐惊扰了下凡的琴灵。以至于月琴报了底价,大多数人还木愣愣的没有反应。

不过这大多数人,可不包括二零八八。

“一千两银子。”二零八八面无表情。虽然收到的回复乱七八糟,不过总归中心思想就是把宿主买下来,这种没什么用处的矿石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声响起,仿佛是百米赛跑的枪声,又像是往沸油里浇上了冷水,一时间众人神魂归窍,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竞价声要把屋顶掀起来!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五!”

“一千八!!”

“我擦……两千两!”百骨知没想到师父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杯中千金难买的茶水喷了百影一脸,一边咳嗽着一边面红耳赤地报价。

“两千五!”冉星辰忙不迭地接嘴,差点给在座各位表演一个原地爆炸。他猜天猜地把自己的一堆兄弟都猜了一个遍,甚至连自己年事已高的父皇都暗戳戳地考虑了一下,愣是没想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便宜儿子是自己师父!

庞贵和高富是怎么传递消息的?!扣月钱!必须扣月钱!

连底裤一起扣光!

子车痕被冉星辰的报价声拉回了意识,他喜静,不常大声说话,只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三千!”

子车痕扯着嗓子吼得声嘶力竭,还不忘狠狠瞪了冉星辰一眼,恨不得把他塞回皇后肚子里回炉重造!

怪不得身为太子竟然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原来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有这种特殊的爱好!爱好对象还他|妈是我师父!

这次千里迢迢跑过来,恐怕找儿子是假,找乐子是真吧!

是时候,做一颗“不举丹”了。【圣手毒医式咬牙切齿:)

然而子车痕惊讶,冉星辰难道就不惊讶了吗?

不存在的。

怪不得说不到医术大成不娶妻,我看你是口味特殊不敢宣之于口吧!

不对,这家伙对情爱没兴趣是出了名的,莫非……

莫非他是看出了师父天赋超绝根骨清奇想在师父身上试药?!

冉星辰豁然回头,正巧看见子车痕对过来的眸子,当即皮笑肉不笑地道:“子车兄,不如你将他让给我,我回头将死囚提出来几人为你试药?”

子车痕也面无表情地回敬道:“不如我给你几颗药丸,帮你断了念想?”

两人一时沉默,两两对视之间仿佛有电光闪动。半晌,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一人坐于桌左,一人坐于桌右,泾渭分明。

冉\子车:看来他是咬定我师父了……不过论财,我一国太子\圣手毒医还怕过谁不成?!

……

洛书与方尚清相处的十年,都是以老爷爷的面貌相对,九生神功越是练到后期,体型转化越频繁,而对于老人来说,八十岁之后的时光仿佛静止了一样,一百来岁和八十来岁的区别不太大,所以方尚清还真不清楚洛书身上的问题。

洛书:胡说!我明明说过了!

方尚清:您当时说的是“你师父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根骨清奇金枪不倒……咳,总之这么厉害,总有一天会返老还童带你装逼带你飞”,而且还是一边吃刚从我这里抢到的兔腿一边说的。

洛书:……严肃点!我正在被拍卖呢!别说些无关紧要的!

总之,方尚清对洛书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是洛书教了他十年的武功,也教了他十年的古琴,他这一手琴,尽数是从洛书那里雪学来,此时一听琴声起,怎么可能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况且就凭师父那……嗯……独特的气质,他也能一样认出来。

方尚清【抓狂的半疯状态】: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像你这么出众的男,无论躲到哪里,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酿~的鲜明,酿~的耀目。你那对食物垂涎欲滴的眼神,白花花的长胡子,不按常理的牌路,都深深的吓住了我,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方尚清看了看周遭几乎疯狂的人群,不知道师父在整什么幺蛾子,但是不得不考虑最坏的可能性,比如说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流落街头,失忆之后遭人迫害卖入红楼,孤苦伶仃茕茕独立等待救援……

“三千五百两。”

方尚清的脑洞被打断,看见了一张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脸,刹那间忘记了自己有和没有一样的小金库,一时间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太猥琐了!师父绝对不能到他手里!

“四千!”

方尚清一时大脑充血,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坏了!喊出来了!

一时间方尚清心脏狂跳,只怕接下来会有人问他来要令牌。

幸好接着又有人出价。

“四千一!”

方尚清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回头一看……

我擦!这个更猥琐!还不如之前那个呢!

一时间方尚清内心复杂无比,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

这样下去不行,论财力自己是比不过这些人的。

方尚清看看台上竞争激烈的师父,太阳穴“突突”直跳,继爬墙之后又做下了第二个崩掉清正伟岸的盟主形象的决定——

打劫。

天大地大,师父最大!

虽然他的师父猥琐没下线第一次见面就扒了他的外衫之后日子里隔三差五地从他手里抢东西吃……但毕竟,是他师父啊qwq……

而在方尚清又为自己的师父丢弃了一块节操的时候,百骨知总算把呛进肺里的水尽数咳了出来,看着越来越高的报价,忙不迭地出声。

“四千五!”

他知道自家师父会整幺蛾子,没想到整了这么大的一个幺蛾子啊!

之前看被卖的人没有师父,他还以为师父玩够了回去啊!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啊!

“五千。”

二零八八本以为看见了宿主就可以绑定,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做,还有这么多人要和他抢宿主!

就算是徒弟也不行!

“五千三!”

子车痕毫不犹豫地把价钱又抬了一下。反正他黑的钱都是那些贪官污吏达官显贵,这些人怕死得狠,撒出去的钱大不了把出诊费再提高一节!

“五千五!”

说起钱,他冉星辰又怕过谁来!大不了他的金库不要了!

“六千!”

江湖上就没有能和我听风楼的财力抗衡的组织!

“六千五!”

这种没用的金属要多少有多少,大不了带着洛书多找几个银矿!

“六千八!”

回去就把“壮阳散”和“不举丹”做出来!

“七千!”

回去就请圣旨抄了王钱这两家贪官!

“七千三!”

妈的这几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回去就派听风者把这几个人的底裤一块扒出来!

“八千!”

我不就是想绑定上我的宿主,为什么这、么、难!

……

对着台下的激烈的盛况,洛书却像失了魂一样不为所动,一股心酸和怒意从他们心底窜了出来,完全淹没了原有的疑惑和理智。

众人:我的师父现在一定是可怜、弱小、又无助QAQ……一定要把师父救下来!

***

然而穿着新衣服的洛书不但不无助,心里甚至还美滋滋~

这身新衣服又柔软又漂亮,还很清凉,夏天穿最好不过了,虽然布料少了点,不过男人嘛,又不露|点,穿这身刚好。

洛书喜滋滋地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坑南风馆。比如说如果他能够艺惊四座,引得众人疯狂抬价,甚至大打出手从而制造混乱……呃、后面那个还是算了,那要多么厚重的汤姆苏光环啊……

但是洛书确实能保证自己的价格会被抬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

虽然他没有在乐谱中融入内力,但是他在前世到底是被古琴大家夸赞过"灵性十足,只是技法生疏",而今一别尘世百年,当年的不足已经变为了长处。加之他如今占了这幅年轻皮囊的便宜,此声一出,必定会为他在南风馆的卖艺的经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况且,当他的技能比南风馆赋予他的"用途"更为夺目时,那么他的价值,也就会超过一个玩物的价值。

想来馆主也没想到,当初随手设计的登场,在他的故意藏拙之下,竟然变成了搅乱这一片浑水的棒子。

毕竟,在这个世界,乐师可不是卑贱的职业,稍加调|教,便是于无形之中夺人性命的利器。

洛书是这样想的,却没想到他做的是正常情况的打算,最终结果却撒丫子奔向了不正常的情况。

此时的洛书听着台下的叫价声一脸懵逼。

爷拿的是崖底老爷爷的剧本,不是汤姆苏的剧本对吧?

台下的喊价就没停过,洛书真的想拿出镜子照照自己,是不是一觉醒来变得倾国倾城容颜绝色,以至于对他没兴趣的变得有性趣,对他有性趣的变得更有性♂趣,最后不管有没有兴趣都拼命想对他做不和谐的事情。

结果洛书定睛一看,差点气了个仰倒,原来这几个不按套路来的都是他徒弟!他把他们从小养大,别说易容了,就算是化成灰也认识!

洛书感动又好笑,想生气又气不出来,刚想让这群小混|蛋都闭嘴,结果却对上了一双冰冰冷冷的眼睛。

……嗯?

这个……好像不是他徒弟啊?这种熟悉感……

洛书盯着那双眼睛出了神,他恍惚间看见了满天飞雪,荒野空旷,却又在一片纯白之中发现了一抹绿意,暖意融融,生机盎然。

刹那间,洛书脑海中有熟悉的旋律回荡——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家的系统~二零八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有了人形,还是这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不过他确信对方就是自己的老伙计无疑。

然而洛书回过神来,却发现不过短短几息,自家的系统和徒儿已经把价格抬到了令人肉痛的地步,他仿佛看见了无数漂亮的新衣服长着翅膀飞走了QAQ!

洛书顿时怒火上涌,逼音成线,内力裹挟着声音在每个人耳旁炸响——

"别拦着爷卖身!"

声如春雷,炸地一群人迅速恢复了理智,一时间众人惊疑又激动地看向台上,却没发现二零八八出的价格无人再加,于是等到众人想起这一茬的时候,就看见某个一看就是夜夜笙歌的公子哥,脚步虚浮脸色青白地以胜利者的姿态站了起来,用相当欠扁的姿态扬起下巴环视一周,然后以一个非常让人想套麻袋的姿势大步走向了高台。

众徒弟:……师父,您口味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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