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氏的脸又微微变了变,再抬头看了眼陶氏,见容貌过人,尤其那一双妩媚的凤眼,似要摄人心魂。
关于陶氏的事,周氏也听说了一些,她对陶氏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偏偏自己的宝贝儿子竟要娶这种人生的女儿,一想到此,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她没有叫纪语橙起来,反而冷哼了一声,显然还非常的不满。

陶氏知道李氏是把自己当炮灰,不过看着女儿跪在地上,心中又是难受又是愤怒,噗通一声,她也跪了下来。

只是她是跪在纪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才开口道:“老夫人,这件事到底是有些奇怪,大姑娘和四姑娘一起去赏花,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如果没落水,那赵公子也不至于跳到池子里救人。”

她把矛盾点移开,让赵夫人的注意力不再是纪语橙,也顺便让人查查这件事是否有黑幕。

李氏听了,脸微沉,但很快又露出一抹笑,她弯下腰把纪语橙和陶氏两人都扶了起来,轻叹了一声,似是为陶氏打抱不平:“我知道你是心疼阿橙,但是这事儿当时谁也没看清,我也问了舒儿和琴儿两人,舒儿离得远说没看清,琴儿只说只跑的太快了,没有刹住脚,毕竟琴儿也是落了水,只是她运气不好,泡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把她救起,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陶氏的脸又白了白,惊愕的看着李氏,想要张口辩解,可是身旁的纪语橙却已经开口了。

“琴儿还未醒?那怎么不让陶姨娘去看看呢?陶姨娘的医术是出了名的,就连赵公子也来求医。”纪语橙转头看向赵子骁,又说:“还是陶姨娘那儿的药好,赵公子也是下了水泡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和往常无异了。”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李氏脸色微沉,不过她心机深厚,虽然不满,但是还是笑得温和:“阿橙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家里放着一个神医不用,还偏偏去求其他庸医。陶姨娘,你这会儿就去给琴儿把脉开点药,她如果再醒不过来,巧姨娘怕要找我闹了!”

纪老夫人年纪虽大,但是头脑还灵活,她是明白李氏故意挤兑陶氏,可是哪又如何,即使陶氏在她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她依然不喜。

她抬手挥了挥,神情有些凝重:“好了,你们别说这些了。赵夫人还在这儿呢。”她又看向周氏,说:“赵夫人,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你说说该怎么办?”

周氏闻言愣了愣,她本想大闹一场,顺便把这婚事给搅黄了,可是刚才在李氏的那些话里却听出来了,自己儿子的病以后还要仰仗陶氏,且现在赵子骁也确实没事,这么再闹下去,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好处。

赵子骁及时上前,作揖道:“我救人并不求回报,而且陶姨对我一直关爱有加,正是因为有陶姨一直精心照顾,我才能不似从前般病弱!”

纪语橙闻言朝着赵子骁望去,见他五官分明的脸,满是认真和严肃,不由松了一口气。

纪老夫人赞许的点点头,又看着周氏道:“今日的事确实太突然了,令郎英勇聪慧,救了阿橙,我们也本想过两天登门道谢。”她对着徐嬷嬷使了使眼色。

徐嬷嬷立刻进了内室,过了片刻,手里捧着一株人参出来。

“这是千年人参,虽是寻常物件,但是对令郎的身体却是不错的。这算是我们的谢礼,望赵夫人别嫌弃!”

周氏本来是想搅黄婚事,却没想到得了一株千年人参,纪老夫人说是寻常物件,但是她常年为自己儿子寻找珍贵药材,知道这千年人参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就连他们赵家,也不过才能得个两三株而已。

有了这株千年人参,赵子骁的身体又会好一些,周氏没有客气的收下了,然后带着赵子骁离开。

赵子骁颇为无奈,只能又长袖着地作揖,才离去。

外人都走了,现在就只剩下陶氏等人了。

陶氏想要讨回一个公道,所以没有离开,纪语橙则害怕陶氏出事,所以也没离开。

陶氏福了福身,才对着纪老夫人道:“大姑娘无缘无故落水,还请老夫人调查清楚。免得外人都以为我们纪府规矩松散,连府里的小姐都能轻易落水。”

刚才赵夫人在,所以陶氏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但是现在赵夫人在,她也不管纪老夫人会不会生气,誓要给纪语橙讨个公道。

果然,纪老夫人闻言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冷哼一声,语气不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府中的两个小姐都落水,大姑娘还好些是被她未婚夫所救,虽也不妥但总好过其他外男。四姑娘怕要毁了名节了!”

“陶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氏冷喝一声。

陶氏垂着首,低声说:“妾身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样不妥!”

“有何不妥?你不就是怀疑是天祥做的吗?她们落水的时候,天祥可是和舒儿在一起,且也离着远,周围的丫鬟婆子都能作证!”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纪老夫人说的。

纪老夫人本来对这件事确实是不满,毕竟赵夫人也来闹了一场,传到外人的耳中,自己的家风也会被人质疑。

她轻咳了两声,屋内立即安静了下来,然后抬眸看了眼李氏,才转头看向陶氏,冷冷道:“你想怎么调查?如果你怀疑是琴儿做的,那琴儿也落水了,她又得了什么好处?”

陶氏挺直了背脊,依旧是不卑不亢:“早上的那些丫鬟婆子呢?就任由着姑娘们这么胡来吗?总该质问吧?”

纪语橙看着陶氏,她知道陶氏是以卵击石,但是为了女儿的清白,依然还是奋起反抗。

她心里五味俱全,鼻子有些微酸,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跪在纪老夫人的面前,道:“祖母,四妹妹年纪小,抓着我跑,一不小心拉着我一起掉入了池子。但姨娘说的也有道理,本来跟着我们的婆子和丫鬟,那时都不见了踪影。”

李氏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橙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家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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