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做的订单,定制的是鱼缸,图稿由白薇自由发挥。
她惊讶一瞬,眼中闪过了然。

白玉烟是重生的,甚至还是在她穿越过来后活的那一世,她的作品白玉烟才能熟记于心。白玉烟与姜大小姐合做,能叫姜大小姐冒险,对温如宁动手,或许是这一份图稿。

“不妨事,你只管给客户送过去。”白薇倒两碗水,一碗递给沈遇,“场口的事情,你有雇人吗?”

“雇了,已经开工了。”谢玉琢满面忧愁道:“当真不妨事?”

“那该怎么办?这本来就是我雕刻出来的玉器,他们剽窃我们,我凭啥给他们绕道?这件玉器,耗费我一个多月的功夫,不能随意搁置。我们退让,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我恐怕不用再治玉了!”白薇觉得白玉烟的危害很大,毕竟每一件的玉器,她都是临时起的灵感,哪里知道白玉烟知道的是哪一件?

除非是来自现代的作品,她还能够避免。

谢玉琢内心纠结,他不想将这尊玉器送给客户,可白薇这手艺……真的让人无可挑剔,怪可惜的。

犹豫间,客户上门了。

谢玉琢连忙迎上去接待,“胡老爷,您怎得来了?说来赶巧,您订的玉器雕好了,正好可以验货。”

胡老爷看中姜家雕的富贵满堂鱼缸,他上门是准备退货,谢玉琢的话,堵住他即将要开口的话,“那就看一看。”

“诶!”谢玉琢会观颜察色,瞧见胡老爷的神态,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

这会子,得硬着头皮上了!

他将玉器搁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搁在案几上,让胡老爷好观赏。

胡老爷眼一眯,眼神不对了。“你们这是剽窃姜家玉器铺子的‘金玉满堂’鱼缸?谢玉琢,我花大价钱,可不是来买仿品的!姜家的鱼缸,只是你这儿的一半!”

“胡老爷,您当初找上咱们,奔着薇妹的手艺和名气。我实话和您说,您来的早,我收您这个价钱,您还赚了!您怕是还不知道,薇妹这次在府城得了魁首,那件参赛的玉器,吴知府送去京城献给皇上。不说皇上这一层,就是这魁首的身份,这价钱也该往上翻两番。您现在跟我说嫌贵!”谢玉琢嘴皮子利索,让人插不进嘴。

胡老爷咋会不知道白薇夺魁一事?

比起这魁首的名气,姜家是庞然大物。他们亲自寻上门来,给一个最低的价格,且雕工不俗,他自然动心了。

如今瞧见白薇手里的这件玉器,更是坚定内心。

谁知,白薇的作品献给皇上。若是得皇上的心,白薇不也受天子器重?

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胡老爷不乐意干。

“你这玉器和姜家一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谢玉琢轻咳一声,眼睛睃向白薇。

“您仔细看,细节上都相同吗?”白薇递给胡老爷一双手套。

胡老爷戴上手套,细细端详玉器。

上等岫岩玉精雕的鱼缸,色泽深绿,圆润,无杂质。

鱼缸中间雕刻着‘金玉满堂’四个大字,晃荡而出的水浪上八只金鱼,每一片鱼鳞都似乎十分清晰,层次分明,远远一看,跳跃的金鱼栩栩如生。

两个而把处,雕刻的荷花,造型十分独特。

来来回回看几遍,胡老爷摘下手套,“细节有出入,大体相同。”

白薇带着手套,指着把手道:“您看这是什么花?”

胡老爷一时没有认出来。

白薇笑道:“这是白薇花,以我的名字命名,但凡今后是出自我手的作品,都会有不同代表我的标记,以防被人剽窃,我拿不出证据!”

胡老爷仍是将信将疑。

白薇气定神闲,“我如今刚刚打出名气,何必自毁前程,用得着剽窃姜家的作品?您有心一查,就会知道,我这一个多月,都在石屏村,哪有机会窃取姜家的稿件?再说,您一点都不怀疑,姜家雕刻出一模一样的鱼缸,最后上门去寻你?赵老爷爱玉器的美名在镇上盛传,更是舍得一掷千金,他们更应该找上赵老爷才是。您信了这是一个巧合?”

她这么一提,胡老爷恍然大悟,又明白过来商场上的竞争。叹息道:“是我误会你了,这个鱼缸我要了,今后还找你合作!”

“胡老爷如此信任我,我心中十分感激,下回再来寻我合作,我给您少两成的折扣。”白薇将单据给胡老爷,让他验货签收,再签订免责协议书。

胡老爷看着白薇掏出来的东西齐全,旁人钻不了空子讹诈她,不由道:“你这是天生的生意头脑,我家几个臭小子有你一般的手段魄力,我也不必担心后继无人。”

“有您在掌事,做小辈的自然就懒散了,趁着家业没有落在肩上,得好好放松放松,到时候继承家业,可没有这般轻松的事儿。”白薇无形中捧了胡老爷一把,“家中长辈能力强,小辈都会无后顾之忧,您的孩子很幸福。”

胡老爷笑得满脸褶子,将尾款付的很爽快。

白薇亲自将胡老爷送出门,“下回您不必亲自来,请我们去府上谈。您若有朋友需要玉器,介绍来我的铺子,我给他们一成折扣。”

“你这丫头,为啥不给两成?”

“给您是两成,寻常人我都不给折扣,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才给他们一成。你问问他们,去其他玉器铺子,手艺好的,会给他们一成折扣吗?”

胡老爷哈哈哈大笑,被白薇这一番说得身心舒畅。

给足了他面子。

“成!明天就给你介绍客户。”

“多谢您!”白薇笑容灿烂,朝胡老爷挥手。

目送胡老爷离开,白薇折身进来,谢玉琢给她竖一个大拇指。

只一成折扣的差异,给胡老爷带来的感觉尤为不同,拉近了他与白薇之间的关系。

“姜家那边怎么办?胡老爷会告诉他们吗?”谢玉琢心中恼怒姜家,恨不得拔除这个隐患。

这个念头,他只能想一想而已。

白薇摇头,“胡老爷不会说,他也不会见姜家玉器铺子的人,他会等着我们出面将这件事情解决。”

谢玉琢心烦气躁,蹲在地上搔头,想不出对策。

“让他们去抄。”白薇风轻云淡,对姜家干的恶心事情,浑然不放在心上,“我们继续做好自己的玉器就成。不过,我再过十来天得去一趟京城,你好好看管铺子。”

一旁的沈遇不禁抬头看向白薇。

白薇朝他眨了眨眼:我没忘外祖父的寿辰!

沈遇会心一笑,“你有办法了?”

白薇点头,“绝对让他们赔夫人又折兵!”

——

果然,如白薇所料。

姜家玉器铺子的掌柜,又一次找上胡府。

门仆道:“老爷不在府中。”

掌柜一怔,“上回胡老爷说今儿给个音信……”

“哦,老爷有交代,他暂时不需要玉器,让你们不用再来。他要镇宅改变风水的玉器,亲自去你们铺子。”

掌柜心一沉,难道胡老爷觉察出什么?

不!不可能!

鱼缸分明是他们姜家先雕刻出来,白薇又拿不出证据,胡老爷岂会信她?

这样一想,他心里稍安,“那行,我在铺子里等胡老爷。”

掌柜将玉器拎去赵府,卖给赵老爷。

原来是去碰碰运气,没有想到竟然真的给卖出去了!

他心里更加踏实,谁不知道白薇与赵府关系好?赵老爷花大价钱买了,可见白薇那边没有觉察。

掌柜接下来七八天,将姜家加工加点赶出来的玉器,分别卖给镇上的大户人家。

虽然与白薇是敌对,可不得不承认白薇眼光好,画出来的图稿,都十分畅销,他数着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

掌柜指着伙计道:“我得去一趟安南府城,你好好看铺子。”

“是。”

掌柜乘坐马车去姜府,顺利见到姜老爷,恭敬的将银票给他,“白薇没有觉察出来,没有响动,那几件玉器全都卖了。老爷,咱们这儿还有好货吗?铺子里得补一补货。”

姜老爷睨一眼银票,并未昏头,“白薇那一边暂时缓一缓,等一等风声。我们玉匠师出了一批新品,你带回去。”

“诶!”掌柜拉货回镇上,下马车,高声喊伙计,“快过来搬货。”

伙计闻声匆匆出来,脸色不大好,“掌柜,赵老爷带着刘老爷与张老爷上门来了,嚷嚷着要退货!”

掌柜面色一变,“退货?”

“是啊,他们说咱们卖仿品……”伙计的话还未说完,掌柜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迈进铺子。

地上摆着六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他卖出去的几件玉器。

除了赵老爷等人之外,还有其他几张生面孔。

“赵老爷、张老爷、刘老爷,咱们姜家玉器铺子,是百年富户,极为讲究名声,怎么会做这种仿品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心怀不轨,剽窃我们的作品,诬陷我们。”掌柜义正言辞,“是我们的问题,一定会给您们一个交代。”

赵老爷掸一掸袍摆,“我就是太信任你们老字号,方才吃一个大亏。”他不欲与掌柜多说,直接让人将流寇箱子全都打开。

三件玉器,件件相同。

掌柜变了脸色。

另外几张生面孔,拿出单据,“之前你们姜家玉器铺子倨傲的很,都是要上门买,价钱也偏贵。怎得这一次,不但上门,还降低四成价格。当时我心里觉得不对劲,你们说输了玉器大比,为了巩固客源,方才这么大的折扣,又是上等的玉石,这个价钱买来不亏,我们才动心买了,谁知是个仿品,拿出来做摆件太丢份!你们说过,半个月内,无偿退货,我们把东西带来了,你把银子退还给我们!”

“我们铺子里每件玉器只有一件,绝对不会有重样的,这中间有误会。你们别激动,我们慢慢把话说开。”掌柜一脸懵,他反应过来,心思快速反转,只怕这些玉器,全都是白薇卖出去的。

“你别废话,退银子。”

掌柜被动的接过单据,原来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粗粗扫一眼,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单据的的确确是他们姜家的!

就连印章也是!

这下跳进河里也洗刷不清了,他们有这一张单据,告到衙门去,也是姜家理亏!

“怎么?你不想认账?”赵老爷冷笑一声,“咱们就衙门见。”

“不不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自然会负责,不会推卸责任。”掌柜连忙安抚赵老爷,转头对其他三位道:“这几张单据是我们姜家的,可我们真的没有卖给你们啊!”他急中生智道:“方才我从安南府城回来,听见有人说白薇仿造我们姜家的玉器,还没有来得及去查清楚,你们找上门来。我猜想,这件事会不会与白薇有关?”

赵老爷脸色一沉,目露寒霜,“行啊,你们姜家在玉器界是头一份,这不要脸的功夫也修炼的炉火纯青。白薇剽窃你们的作品卖,连你们的单据也给剽窃复制了?是你们姜家的人太无用,还是她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以她的名气,还需要剽窃你们的作品?简直贻笑大方!”

掌柜脸色青白交错,被赵老爷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姜家单据的纸,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特制的,就怕被人利用造假。

拿在手里,他就知道是真的。

可这东西真的不是他们铺子卖出去的!

难道是姜家其他人?

“咦,你们铺子又上新了啊?”有人眼尖,瞧见伙计打开箱笼,将从安南府城拖回来的玉器,摆上货架。

“是啊……”掌柜心下一松,转移话题,让他有更多的精力想法子将这件事圆过去。

可看着他们渐渐变了的眼神,看着他充满嘲讽,掌柜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沫。

这……这……

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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