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这么一说,众人定睛一看,的确是一模一样。
偷师。

顿时看着白薇的眼神变了。

白薇仿佛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用勺子舀一颗丸子放入小蝶中,“这是我家祖传的独门秘方,保管你们没有吃过,价钱是这里面最高的,六文钱一个。”

她的话引来一阵哗然!

小小的一颗豆腐丸子,竟要六文钱一个?

“你咋不去抢?就算是一个肉丸子,也要不了六文钱一个。曹氏豆腐铺子的炸豆腐丸子,十五文钱就有一斤!”

“我看你干脆关门得了!偷学来的方子,也有脸说祖传的!”

“走走走,咱们要买去曹氏铺子买,他家的豆腐丸子里面的猪肉很足,吃着嘴里流油,还便宜!”

瞬间,走了好几个人。

买了酿豆腐和卤豆干的人,想看看这是啥神仙丸子。

江氏急红眼了,她除了炸油豆腐,其余都没有沾手,全都是白薇一个人关在厨房里做。

眼见有客源没来得及高兴,哪里知道遇见这样的事儿?

白薇做的炸豆腐丸子她吃过,卖不了这个价,比猪肉都贵!

“薇薇……”这可咋办啊?

白薇将丸子递给尝过卤豆干的客人,并不急着解释偷师一事,“我说的话大家不会信,您尝一尝,再给个公道话。”

妇人接过去,放入口中轻轻咬开酥脆的外皮,脸色骤然一变。

众人紧盯着妇人,催促道:“咋样?是不是和曹氏豆腐铺子的一样?”

妇人没有说话,口腔里所有的感官被浓郁鲜香的鸡汁占据,嫩滑的豆腐与鱼肉滑溜的顺着咽喉入胃,她都来不及细品其中的滋味,只有唇齿间还留着香浓馥郁的鸡汁,又并未掩盖豆腐与鱼肉的清香。

意犹未尽。

得多灵巧的心思,才能做出这份美味?

曹氏铺子的豆腐丸子?

哼!

她吃过一遍就会做!

“给我包三十个!”妇人多买些给家中乖孙孙吃。

白薇笑眯了眼,利落的包好,送了她两个。

妇人结了一百八十文钱。

众人懵了,看不懂妇人的豪爽做派。

抓心挠肺的问,“这个丸子当真值这个钱?和曹氏豆腐铺子不一样吗?”

妇人拎着一包丸子装进篮子里,“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豆腐丸子。”然后喜滋滋的回家。

众人半信半疑,动一动鼻子,闻到鸡肉香呢!

一颗心蠢蠢欲动,可这万一是托呢?

江氏心里也这样想,觉得白薇有做生意的头脑,可不好吃的话,她昧着良心卖这么贵,当心铺子给人砸了!

“薇薇……”

“娘,这是我新研制的。”白薇将那道简易的炸豆腐肉丸子给刘娟,她就没打算再用,就算刘娟帮助曹立业大赚一笔,她也能将生意抢过来!

“东家,给我买一个。”有人纠结半天,终究败在好奇心上。

他抛给白薇六文钱,迫不及待拿一个放入口中,与那妇人一般,要了三十个。

炸豆腐丸子不多,只有两百个。

后来者不明就里,一听好吃,立即让白薇打包。

一会的功夫,炸豆腐丸子全都卖完了。

剩下的酿豆腐,听到好口碑跟风过来的客人扫荡一空。

白薇心情愉快,看来无论在哪个时代,极少有人能抵抗美食的诱惑!

她将簸箕叠起来,搁在架子上,和江氏一起将摆在门口的桌子搬进来。

江氏连忙问:“这豆腐丸子是咋回事?”

“我取最嫩的豆腐脑搅碎,再将鱼肉剔除刺剁碎加淀粉,浓鸡汤浸泡鱼肉糜能吸入少许的汤汁,裹一层面粉炸。咬开酥脆的外皮,嫩滑的鱼肉和豆腐脑随着鸡汁入喉,很适合老人与小孩子食用。”白薇为这道丸子费了不少的心思,灵感来自王太守八宝豆腐,“我们要做生意挣钱,自然得卖好吃又难做的。之前我炸的豆腐丸子别人吃过几回就会做,酿豆腐也是一样,卖久了生意会大不如前。”

江氏松一口气。

数一数,挣了好几两银子。

江氏吃了定心丸,这间铺子虽然挣的是小钱,不能和白薇的正经事业相比,但是对白离来说却足够了!

接下来几天,白薇手把手教江氏做。

只不过退居幕后,甩手给江氏卖。

白薇亲眼看着江氏从最开的拘谨放不开,到最后得心应手。

她估算日子,再跟两天,便不来铺子。

对于参赛的作品,她仍然没有灵感。

至于谢玉琢拜托她的玉壶,另有其他打算。

——

曹氏豆腐铺子。

曹母将最后一板水豆腐卖完,炸好的豆腐丸子,只卖出少许,大部分全都堆着。

之前供不应求,这几日买的人一天比一天少。

难道是吃腻了?

这时,曹立业挑着箩筐回来。

“立儿,卖完了吗?”曹母掀开布巾,水豆腐还剩下几块,炸豆腐丸子基本没有卖出去多少。“咋回事?平常赶集用不了多久全卖光,今儿咋就卖不出去?”

“娘,新开一家白氏点心铺子,她家也有炸豆腐丸子。我瞧着和咱们家一样,但是许多老主顾上她家买,托人买了两个尝,确实比咱们的好吃。许多人都说咱们的炸豆腐肉丸子吃腻味,比起白家的差远了。咱们家的生意可能就是被白家抢去了。”曹立业找到了症结。

曹母脸色顿时一变,“他们和咱们一样的?”

“她家将猪肉换成鱼肉。”曹立业认为都差不多,只不过换了馅料,鱼肉的确比猪肉好吃。“娘,咱们的方子给人偷了吗?之前有客人说过,我没有放在心上。”

“阿业,你回来啦?”刘娟穿着簇新的细布棉衣,鲜红的颜色衬得她白嫩的皮肤似水豆腐一般,能掐出水来,“我们去珍宝阁取玉簪子。”

这簪子是给的聘礼,刘娟心情很好,如愿嫁进曹家。白薇开的铺子,她每天下午过去,瞧着都是关着门,只怕已经倒闭了。

曹母眼一横,凶光毕露,“败家娘们,成天就知道买买买,家里生意一落千丈,你没有瞧见吗?瞎了眼的东西,是不是你把方子卖给白氏点心铺子换钱了?”

曹母瞧见街坊邻居望来,拧着刘娟的耳朵,连拖带拽拉进屋。

刘娟心中震惊,面上带着错愕和茫然。

曹母怒火上涌,一脚将刘娟踹倒在地上,用力揪扯她的耳朵。“给我知道你是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老娘扒了你的皮!”

“啊——”刘娟耳朵火辣辣的痛,曹母手里的狠劲恨不得将她的耳朵撕下来,痛得她眼泪豆大滴飚出来。“娘,我没有,我不敢这么做!”

从曹母只言片语中,刘娟猜出是白薇抢走曹家的生意。

可白薇的铺子不是倒闭了吗?

刘娟憎恨白薇,这个贱人就是她命里的克星!

她带着哭腔喊道:“娘,我嫁进曹家,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哪里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家?”

曹母想一想是这个道理,脸色难看:“白氏点心铺子敢偷学咱们的炸豆腐丸子,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说着就往外走,要找白薇去算账。

吓得刘娟心脏猛地一跳,找白薇去对峙,她的身份就兜不住了!

“娘,他们换了配方,咱们去闹,也得不到好处,反而会败坏咱家的名声。”曹立业拦住曹母,刘娟心落回肚子里。

曹母心有不甘,对刘娟道:“你说你家祖上是厨师,手里有几张秘方,炸豆腐肉丸的生意给人抢走,你将剩下的几道秘方拿出来。白氏点心铺子再敢偷学,老娘砸了她的铺子!”

刘娟脸色煞白,差点昏厥过去,她现在哪里拿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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