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傻眼了!
快步赶去后山水塘。

这口水塘是里正用来养鱼,平常极少有人来这边。

也是马永才命不该绝,眼见年尾了,正好明天初十镇上赶集。里正打算捞鱼,明儿去镇上卖,正好将马永才给捞上来。

“阿才!阿才!你咋摔水塘里?”马氏看着马永才牙齿打颤,手脚抽搐,吓得脸色发白,“郎中……快去请郎中!”

一个青年掉头跑去找刘郎中。

马永才的脸冻得苍白,一双眼睛通红,身上的衣裳湿漉漉的,往地上渗着水,里正的棉袄盖在他身上,压根不管用。

他情绪激动,怒火冲天,可脸冻得僵硬没有知觉,眼底憎恨的凶光仿若恶鬼!

“阿才,你头咋受伤了?好端端的跑后山水塘干啥?”马氏眼神一厉,“是有人害你?”

林氏说道:“你侄儿没来过咱们村几次,腿脚又不好使,一跤跌得摔破脑袋,栽进水塘里?”

“不可能!”马氏一口否认,她亲自给马永才指的路,还能够爬错门?“阿才,你告诉姑母,姑母给你做主!”

马永才憋着恨,看向方氏的屋子,“一……一个戴银簪子……穿细布的……女人。”

马氏恨不得将一口牙咬断!

石屏村很穷,能戴银簪子和穿细布的女人除了白薇,还能有谁?

林氏也想到了,她变了脸色,“那姑娘长啥样?”

马永才断断续续的描绘出来。

马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林氏,你可听见了!我侄儿没咋来过石屏村,他压根没有见过白薇。如果不是白薇害他,咋会咬定是她?白薇向来泼辣蛮横,我侄儿是个瘸腿的,哪里是她的对手?”

林氏忍不住为白薇申辩,“薇丫头和你侄儿没仇没怨,没理由害他?她性子强势,不会平白无故的欺负人。”

马氏一噎。

“我找薇丫头过来对峙。”林氏摆明不信马永才的话,让一个小孩去请白薇。

马氏心脏揪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白薇和刘郎中一块过来。

马永才见到白薇,双眼喷火,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下体的剧痛一波一波侵袭他,不敢去碰那儿,感觉上不太好。

“郎中,你快给我诊一诊。”马永才气短的催促。

刘郎中给马永才号脉,看着马永才难以启齿的用手指着裤裆,“伤着子孙根了?”

马永才羞愤欲死,瞪刘郎中一眼,将裤头解开。

围观的妇人惊得转过身。

刘郎中扒下他的裤子,看一眼,连忙提拉上来。

“废了。”刘郎中对马氏说道:“天寒地冻,他掉水里,赶紧泡个热水浴,煎一碗姜汤服用。我再开几贴药,没有出现大症候,吃完药再找郎中请平安脉。”

马永才刺激得昏厥过去。

“你……你说啥?”马氏被这个消息震懵了,两眼阵阵发黑,“他还没娶媳妇儿生娃,子孙根咋就废了?”她目光憎恨的看向白薇,恨不得撕了她,破口大骂,“挨千刀的贱人,前世挖你家的祖坟,这辈子让我马家断子绝孙!老娘和你拼了!”冲上来抓扯白薇厮打。

白薇握住她的手,马氏弯腰侧身用蛮力去撞白薇往水塘边倒,这股狠劲像要和白薇同归于尽。

刘燕从一边偷袭抓住白薇的头发,尖利的指甲在她脸上抓出几道血痕,顺走白薇头上的银簪子。

白薇面皮一痛,头发散下来。

林氏见了,准备拉架。

有人先她一步,钳制住刘燕的手腕。

“啊!”刘燕痛呼一声,手腕上那只手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骨头,握在手心里的银簪子掉在地上。

沈遇将她往一边甩去,捡起地上的银簪。

刘燕一头栽倒在地上,灰头土脸。

“扑通”一声,伴随着一声尖叫,马氏跌进水塘里。

白薇喘着粗气,目光冰冷的看向刘燕。

刘燕浑身一哆嗦,往后退,“你……你想干啥?你打破我表哥的头,断了他的子孙根,想要淹死他,还有理了?状告到官衙里,你得偿命!”

“你咋不提马永才为啥遭报应?他犯奸罪,从重惩罚,按照律法得处死!”白薇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你去告啊,我等你写状纸去告。看是我死,还是马永才的血去祭砍头刀。”

刘燕脸色青白交织,没有想到白薇将这件丑事抖出来!她不怕坏了刘露的名声吗?

乡邻们却没往刘露去想,白薇下狠手,大约是马永才不长眼,招惹上白薇了。

之前没细看,现在看着白薇这张脸,除了黑一点儿,生的还是挺标致。

他色胆包天,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马永才好色,玷污不少姑娘的清白,仗着她们要脸面,不敢捅出来,县太爷没法抓他下大狱。更加的猖狂,现在上咱们石屏村干这种龌龊事,就该扭送去见官!”

“放你们娘的狗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嘴上把不住门!白薇说我侄儿犯奸罪,是奸了她,还是奸了谁?倒是拿出证据?”马氏掉的地方水浅,自己爬起来,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心里更痛恨白薇,吃准白薇不敢抖出刘露。

刘露还未嫁人,这事儿闹出来,甭想嫁出去!

她倒是想抖出来,又怕牵出更激烈的纠纷。

刘燕摸着自己红肿的手腕,看着白薇宁可自己担上被人占便宜的名声,也不将刘露吐出来,眼底闪过恶毒的光芒。

“娘!你住口!别再吵了,待会乡邻真的将表哥扭送去见官,他就全完了!”刘燕爬起来,紧紧咬着唇瓣,不甘不愿地说道:“我表哥品行不好,他瞧上刘露,请我娘上门提亲,三番四次被拒绝,他就动了这个念头。白薇和刘露走得近,瞧见我表哥对刘露干这种事,就……就下了狠手。这事就到这儿为止,我们不会追究,并且对刘露负责,让我表哥娶她过门。”

有人“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心道:刘燕太恶毒,她表哥坏了命根子,将人娶进门,岂不是守活寡?

马氏的娘是个厉害的主,她的嫂子更是人精儿,因为刘露的关系,断了马永才的子孙根,不得磋磨死刘露?

白薇眼底布满厉色,“这事和刘露有啥关系?马永才废了,这辈子娶不到媳妇儿,你们瞧着方大娘祖孙俩无依无靠,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强买强卖,太欺负人!”她对里正道:“您说咋处理?”

刘燕不甘心那笔银子到嘴边又飞了,尖声说,“我表哥就是去找的刘露,他没那个胆子在外边对你动色心,一定是你去找刘露,撞破了,打破他的头!我没有撒谎,你们大可去刘露家,真的是在她家打破头的,家里一定有血!”

她外祖母将马永才视做眼珠子,她娘出的主意导致马永才断了子孙根,一定会恨上她娘。

刘露嫁过去,外祖母将恨意全都发泄在刘露身上,就不会找她娘的麻烦!

白薇面色一变,不禁看向沈遇。

沈遇摇头,让她安心。目光掠过她脸上的几道血痕,蹙紧眉头。

马氏领会刘燕的用意,堵在嗓子眼的恶气通顺了,“我们不会吃了不认账,明儿就请媒婆去提亲。”狠狠剜白薇一眼,拉着林氏往方氏家走去。

这时,有乡邻喊住马氏,“你的女婿来了,在门前等着你们呢!”

马氏和刘燕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闹成这样,曹立业见到了,会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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