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支持正版啊宝宝  从大学毕业后从事的唯一的工作, 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换个行当。身为当红小鲜肉的谢衿泽的经纪人, 也算是半个助理, 她一直陪到现在, 在他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刻,被强行解雇,还是以曝光在媒体下的难堪的方式。
曝光是因为被狗仔抓了把柄,爆出谢衿泽私自签了公司, 单方面向涂绵绵违约, 如此背信弃义的行为令人哗然。涂绵绵知道他不缺钱, 自然也不在乎在外人看来“天价”的违约金。至于所谓情分, 在青梅竹马的关系面前, 或许事业更重要。

乌压压的媒体堵在外面, 只要出去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皆以为涂绵绵会气极反咬一口, 公司高层派来人安抚,更是许诺优厚的待遇和新工作, 涂绵绵掌握着谢衿泽太多的私人信息。

还有一个众人讳莫如深的秘密。

虽然她向来性格温和,但这种时候,再温顺的绵羊咬人都是有可能的。

涂绵绵背起收拾好的背包, 给陈总发了条短信。

短信编辑一半,手机屏幕忽然一顿,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的伴奏响起, 轻轻的、男性低沉的歌声如呢喃细语, 温柔好听。

来电显示的名字就是这首歌的歌者——谢衿泽。

谢衿泽走红是有必然原因的。只因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蛋、还有一支海妖的嗓子, 简直是上天的瑰宝。

他总是穿着简单的宽松白T恤配牛仔裤, 亚麻色的头发蓬松凌乱,肤色白皙干净,眼神清澈得像一张白纸,浅浅地、漫不经心地朝着人微笑。就那么简单而干净,纯粹得像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邻窗清秀男生。谁能想到他已经有二十五岁。

涂绵绵放任着铃声到停歇,不料不到几秒钟,对方的电话又打过来。谢衿泽的人设是干净清秀的慵懒大哥哥,但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脾气要多坏有多坏,最讨厌等别人。

平日涂绵绵从没有让他等待过。这一次,她的确也没让他等待,而是直接挂掉。

不过一会儿,助理小范打来电话。涂绵绵皱了皱眉,接起来,没听到小范的声音,话筒对面只听到一阵吹风机轰隆轰隆的嗡鸣。涂绵绵知道话筒对面是谁,沉默片刻正准备挂断,一道矜贵如珠玉的清冷声音响起,果然还是谢衿泽。

“签了?”他难得没有追究挂电话的事情。

“嗯。”涂绵绵的回应也相当平淡。

“工作交接有小范,你就继续跟着陈sir干,明天别忘了去报道。”

“我要回家了,明天去不了。”

“嗯?”

“好久没见婆婆了,还有叔叔和婶。”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自己的父母,谢衿泽又是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告状随你。别留太久,新公司不等人。”

“我不会回来了。”

对方倏然一顿。紧接着,话筒那头谢衿泽冷淡地说了句什么,吹风机的嗡鸣声消失不见。两人之间顿时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谢衿泽以为她说了句气话,轻笑一声:“大城市的梦不要了?”

涂绵绵也跟着无声地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语气平缓,不温不火,只是话语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真的不会回来了。”她很平静地叙述着,仿佛话筒对面的人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僵硬。

“送你的那盆多肉我带了回来,剩下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那盆多肉是去年涂绵绵送的生日礼物。她拿走这个干什么?意思是……

谢衿泽的唇角没了笑,认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了的表现。

门口传来助理温柔的声音:“衿泽,我们得去赶拍摄了。外面人都还等着呢。”

坐在化妆椅上的谢衿泽背对着助理,镜子里照出他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唇角绷得死紧,抿成一条心情很差的直线。

他冷冷说:“随便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走吧。”他站起身。

工作不能耽误。

*

公司里的员工们偷偷望向从办公室出来的涂经纪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以泪洗面,憔悴不堪。实际上她此刻比任何人都要光鲜亮丽,表情沉稳得吓人,一路上的冷峻风采把公司里正红的小花都比了下去。

他们暗暗可惜,如果涂经纪人也去混娱乐圈,如今恐怕风头正盛。

要说起来谢衿泽今日的成就涂绵绵在背后功不可没,卸磨杀驴实在做的缺德。尽管如此,这些腹诽也只敢在心里说。

……

收拾好一切,涂绵绵抱着一盆多肉,拉着行李箱,像极了电影里的玛婷达,她站在门口,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大城市,第一次审视着这个世界,也审视她自己荒唐可笑的过去。

“该结束了。”她说。

为了躲避狗仔,她全身捂得严实,换乘几辆车,最后坐着大巴回到县城的老家。

再次回到家中,已然是傍晚时分。街道的杨树长得正茂盛,绿意苍翠,水泥路有些不平坦的坑坑洼洼,街坊邻居的小孩们相互追逐嬉笑着玩耍,有人坐在门口乘凉说笑,一路上,涂绵绵所到之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戴着墨镜和帽子,一副旅途劳累的疲惫,依然清新水嫩,窈窕纤细,乌发红唇与这儿格格不入。

直到她进了涂婆婆家的大门,才有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那是涂家的姑娘?是么?”

涂绵绵早年没了父母,是涂婆婆将她亲手养大。即使接近八十多岁的高龄,依然精神矍铄,事事亲为。涂绵绵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躺椅上,眯起眼睛,摇着蒲扇扇风,好让这傍晚的燥热早些溜走。

热得一身汗的涂绵绵站在葡萄藤架下:“婆婆……”

她摇扇子的动作一顿。

“回来啦。”涂婆婆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回来,一点儿都不惊讶。她缓缓坐起身,神色如常地朝厨房走去,“正好你谢婶送了半只鸡,你把行李箱放好,过来帮帮忙。”

提到谢婶,涂绵绵紧抿着唇,又忍住了:“好。”

……

用凉水冰镇过的西瓜切开,发出喀嚓的沙沙响声,瓤子鲜红。李子、桃子装了一小筐,粉的紫红的煞是好看。新上市的长枣脆脆甜甜,绿提吃起来也是嘎嘣嘎嘣的脆。小镇上别的没有,应季的水果便宜得很。

桌上摆着焖鸡肉,鱼香茄条,素小炒。满满当当一小桌。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涂绵绵不饿,再加上刚才吃了不少水果,半碗米饭就饱肚了。涂婆婆没有劝她,两人吃了饭,涂绵绵去厨房洗碗,涂婆婆则是端着剩下的饭菜去喂邻居家的大黄狗。

涂绵绵有些走神。

接下来该干什么她完全没有思绪。这些年她总是被动地选择,从别人的生活中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而现在,要完完全全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有些不容易。

就在走神的功夫。“咣当!”碗被摔在地上。

涂绵绵连忙蹲下去捡碗的碎片,动作匆忙之间,锋利的边缘轻易划破了她的手指,一时间血流如注。她倒吸一口冷气,用水冲掉手上的血迹,忍着细细密密的痛楚,继续收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许久的涂婆婆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忍啊忍的。疼了就叫出来,难受就哭一鼻子,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要这么懂事干嘛?”

“我不疼。”涂绵绵说。

“你不疼,那怎么跟个丧家犬似的灰溜溜回来了。”

她沉默了。

涂婆婆长叹一声,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谢家的小子啊,好好的父母教出来的白眼狼,真不是个东西。”

涂婆婆那么一骂,涂绵绵憋了许久的委屈像是找到一个宣泄口,就那么蹲在地上擦眼泪,她向来能忍,就连哭的时候也是无声的。然而被扎伤的痛楚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绵长。

涂婆婆表情心疼,微微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再说话。

这一晚大概流尽了涂绵绵所有的眼泪。她想,就这么哭一次,哭完了,第二天就是新的人生,之前被浪费的美好时光以后都要补偿回来。

她要重新开始。

穷逼公司自然要有穷逼公司的待遇,平日不限量的小零食没了,说好的隔日一场电影也变成了一周两次,凤皇满脸写着不高兴,看到南山君就叫嚣着要砍头。

涂绵绵拿着小本本一边算账一边喃喃自语。

南山君欠她的五十万至今一毛没还,眼下公司想要进一步发展,只能壮大阵容。

想到这儿,涂绵绵抬头问南山君:“对了,最近没有新妖怪来吗?”

“这个难说,得看是那些妖怪醒了过来。山上沉睡的妖怪们成千上万,无法化形的至少占据九成以上,剩余者寥寥,你最好还是期望它们别醒过来为好。”

“难道有南山君也管不了的妖怪吗?”

“哼,我管不了的,就是神也无可奈何的存在。”南山君扶了扶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语气十分自信,“你放心吧,我管束不了的存在,一个手数的清,它们轻易不会醒来。”

居然还有南山君也无可奈何的存在……

似是察觉到涂绵绵的讶异,九尾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慵懒无力地靠着她,隔着白色描金线的狐狸面具似笑非笑:“当年一战,除了南山君,山神尽数陨落。所以你大可对他的实力放心。”

“山神尽数陨落么。”涂绵绵低声重复一遍。

这短短几字,话语背后的分量令人胆颤。

这些天的相处,涂绵绵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了许多细微的信息。多数妖怪陷入沉眠,或许并非主动,还有流落或逃亡在人间的妖怪们,再加上刚才所说的众神陨落。她的脑海浮现了一副宏大的战争场面,只是不知大家都站在哪一方的阵营。

不过,所有背后的故事都与涂绵绵无关。她只需心无旁骛,做一个安安分分的人类就好。

九尾吃吃笑了:“不过……一个手数的清,就太勉勉强强了。”

南山君瞬间抬头,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你有意见?”

“啊,如果是那位来了,你恐怕会跪着走吧。”

“怎么可能!”

南山君一脸轻蔑:“哪怕是后羿来了,我都不会抖一抖,谁能让我跪着走?”

“是么。”九尾微微勾起唇,声音慵懒而迷人,“当初是谁差点儿被狍鸮一口吞了进去。”

提到“狍鸮”二字,南山君明显地面色僵了僵。

他哼了一声,不愉快地瞥了一眼九尾。预想中涂绵绵少女心的崇拜眼神没了,差点还揭了老底,南山君满脸写着不高兴。

他一手叉腰,高声呵斥道:“他现在到我面前,我照样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南山君是个好汉,死也要站着死!”

买投影设备时送了几套红色经典的电影。被禁止放自己爱豆电影的南山君爱上了看抗战电影,走路都走出一副《林海雪原》主角的架势。他高昂着头,一手叉腰,就差另一只手朝天举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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