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喃喃道:“看样子起码有五年了。”
穿着红兜衣的鬼婴嗷嗷大叫,但却挣脱不了那层无形的束缚。

钱夏走前两步,那鬼婴像是受威胁般愈发恐惧,它两只空洞的眼陡然流出大量的鲜血,将它露在红兜衣外惨白的皮肤染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钱夏问。

鬼婴忽然张嘴,咧开一张不符合比例的大嘴,嘴上长满尖牙,欲咬破身上那层束缚。

“我知道你能说话的,告诉我原因。”钱夏再次道。

鬼婴依旧张着一张大得过分的嘴四处咬着。

钱夏微叹了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就当钱夏准备要伸手去拿那张仿佛背后粘了胶、如今粘在窗台边的黄符时,鬼婴空洞的双眼中陡然亮起两抹红光。

黄符光芒骤亮,与那抹红光相互交织,仿佛是两头强壮的野兽相互厮杀。

鬼婴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从它眼眶流出来的鲜血将他身下一小片地方染红。

鬼婴的影子开始模糊,仿佛是被什么吞噬了一般,它挣扎着,企图挽救自己逐渐逝去的实体。

下一个瞬间变故徒生——

鬼婴整个消失不见了!

钱夏动作顿住。

有风吹起,将一片落叶从外头卷入长廊中,最后施施然飘落下地。

站在实验室窗台边的女孩儿抿了抿唇,盛了几许恼意的小酒窝跑出来了。

钱夏以为这鬼婴是因为某种意外形成的,她并没有将起往有人操作那个方向联想。

毕竟平角一中算不得大,有操场那个桩点已经是很不得了了,没想到学校这里还有第二个桩点。

她承认这是她的失误。

不过虽然鬼婴被强行收回,但方才钱夏已经稍做了处理,所以她倒不担心鬼婴会向那个行恶的同行指证她。

它还没有那能力。

钱夏抬手,将手中黄符往刚才鬼婴待过的窗台上一贴。

“滋滋——”黄符的四角开始燃烧,最后剩下最中间一圈最繁复的图纹时火焰陡然一灭。

钱夏将燃剩下部分放回兜里,转身离开。

没有人发现,在那个扎着马尾辫、皮肤软白的女孩儿离开平和楼后,这栋闹鬼传闻足足持续了五个年头的实验楼真正的重新恢复了寂静。

天上乌云在这时被风吹开,露出繁星一片。初秋的风拂过,卷着夏天残余的燥热,清凉舒爽。

而这片灯光幽幽的平和楼虽然依旧尘仆仆的,但却没有了先前那股阴森诡谲,仿佛是——

新生了一般。

......

同一时间,平角市某间小平屋内。

“咔、嚓——”一块成人拳头般大小的黑色石头面上爬起裂纹。

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很快就将整块石头笼罩。

片刻后,这块黑如墨的圆石呯的一下碎裂成片片,而几乎是同步的,在石头碎裂时这间屋子内的灯陡然一灭。

屋中本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竟没有任何的惊慌。

黑暗中,一双阴沉沉的眼注视着小柜台上碎裂的黑石,眼中漫开一片森冷。

有部分月光从阳台那边映入屋内洒落在地板上。

忽儿,地板上有月华的部分出现了一团黑团,那诡异的黑团将月华吞噬,像是蠕虫般朝屋内爬去。

一抹鲜红浮现,慢慢凝成“实体”,那抹红竟然是之前出现在平和楼的无眼鬼婴。

鬼婴想要张口,却压根说不出些什么。

“没想到啊,居然能在平角市这种小地方碰见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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