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惊呼出声:“卧槽,顾安心居然也换男人了,动作忒快了吧?!……”
其实,宴时想要表达的弦外之音有两层意思:第一,像顾安心那种心如蛇蝎的恶毒的女人,居然也有男人喜欢,还真是世风日下;第二,在这个世界上,原来真有不怕死的生物存在,连恶魔都敢招惹,简直……不知死活!!

条件反射,宴时本能微微别过脸颊,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去瞄自己的侧身:原本坐在他旁边车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深邃的黑眸,明明就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可……诡异的是,这一次,宴时竟然在波澜不惊之下,分明捕捉到了不停跳跃着燃烧的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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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景半岛。

七点。

吃晚餐的时候,郭蕴溪敏锐感受到餐桌上气氛的异常:最精致可口的上等牛排,盛瑾画只是切了一小块,便再也不屑一顾,只是端着红酒,时不时抿一口;而,平日有着‘话唠之神’美誉的宴时,打从上桌子开始,只说了两句话,便一个劲儿埋头猛切牛排吃。

如果宴时的反常行为,只是单单被理解为“牛排实在太好吃”,实在是太勉为其难。

毕竟……

心里清楚,想从盛瑾画那里套出他们到底怎么了,完全不可能,所以郭蕴溪毫不犹豫将矛头对准宴时。

她放下手里的刀叉,盯着宴时问道:“二哥,你们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宴时猛然回过神时,先是瞄了盛瑾画一眼,转而哈哈干笑两声:“今天风和日丽,阳光甚好,能遇上什么事儿!”

郭蕴溪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既然没事,为什么吃牛排都这么心不在焉?!”

“我哪有心不在焉?!我明明吃得聚精会神!!”宴时不服气,当即拔高声音咋咋呼呼地嚷道,“打从上桌子开始,我就大快朵颐,浑然不顾形象地大块大块切牛排吃。怎么会心不在焉?!呵呵~!!”

宴时嘴里发出趾高气扬的冷笑。

可是,当郭蕴溪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他时,宴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瞧见他面前的餐盘不知何时早就空了,他顿时觉得头顶乍起一道惊天巨雷,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敢情,他那般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切了半天,吃的是空气?!

“呵呵~——”宴时嘴角狠狠抽搐几下的同时,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尴尬到冒泡泡的干笑声。

“那个,那个……”他一边嘴里发出心虚的支吾声,一边再次朝着盛瑾画看去。

此刻的盛瑾画,黑眸冷暗肃杀,异常凛冽迫人,吓得宴时当场一个激灵。

在郭蕴溪眸色跟着冷下去的时候,宴时当机的大脑忽而灵光一闪,他当即狠狠一拍桌子,满脸苦不堪言的模样:“你们说,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我不就被一个女人甩了吗?!你们一个个的,用得着都刨根问底吗?!就不能给我留点隐私?!你们既然都这般迫不及待想知道,那我大大方方告诉你们好了。那女人,不仅一脚把我踹了,还以闪电般的速度,跟另外一个男人好了。我今天在大街上,亲眼撞见她和那个男人手牵手,亲昵无比地逛街……”

郭蕴溪一怔。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在宴时悲痛欲绝的哭嚷声里,她一下就慌了神,赶忙扯过纸巾,起身给宴时递过去:“二哥,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把我当成外人,有些事故意瞒着我。我不知道,是那个一脚把你踹了的女人……”

宴时听了郭蕴溪有些慌不择言的安慰言辞,顿时更气愤了。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盛瑾画,在震耳欲聋的哭嚷声里,冷森的黑眸,温度一点又一点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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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拳击场,只缀着几盏昏黄的吊灯,幽暗而压抑。

除了时不时回荡着拳脚与沙袋撞击的响亮声音之外,压根听不到任何响动。

宽阔的拳击场一角,宴时鼻青脸肿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置放在一旁角桌上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里,萧岱霆如画精致的眉目,正深深地拧着。

虽然不在现场,但是,一声重过一声的撞击声,却充溢着不能抑制的怒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岱霆开口询问。

宴时沉默,只是眼睛不眨地盯着拳台上,一拳又一拳击打着沙袋的男人,他眸色一片阴暗。

下午在街上意外撞见顾安心和一个男人逛街的场景,不由得再次浮现在脑海。

与盛瑾画结拜六年有余。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从来没见过盛瑾画因为一个女人露出那般骇人凶猛的模样,仿若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宴时很了解盛瑾画的个性。冷漠、自控、不为美色所动。再美的女人,在盛瑾画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的注意力从来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三分钟。

哪怕他与郭蕴溪马上就要订婚了!可是今天上午去酒店开会的时候,他们在酒店里遇到了与郭蕴溪传绯闻传得最厉害的男友,盛瑾画的视线,只是从他身上淡漠而过,看不见任何的冷意与怒意,那寡淡的模样,分明就在向外界宣布着:他毫不在意。

可是,下午在车厢里,他瞧见顾安心和那男人在一起,不仅露出欲吃人的凶残模样,还将车子足足在马路上停了十分钟,直到顾安心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尽头,他这才命令司机开车。

因为他的这举动,原本流畅的车道,顿时堵起了长长的车龙。

长达两个小时超高负荷的激烈运动,已经让盛瑾画大汗淋漓。穿在身上的黑色马甲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漂亮脸颊一颗连着一颗急速滚落。

黯淡的橘色灯光下,他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紧致结实的肌肉已经鼓了起来,充满了爆发力。

哪怕隔着屏幕,萧岱霆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凛冽怒意。

未再多想,萧岱霆倏然起身:“我现在就乘专机过来。”

现场的局势,实在太诡异。

不管他问什么,宴时什么都不透露。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而宴时觑见萧岱霆的动作,赶忙阻止:“大哥,你不用过来。”

“可是……”萧岱霆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等他开口,便瞧见宴时用口型跟他说,“老三,吃醋了!”

“……”萧岱霆有些不明白宴时这话意欲何为。

萧岱霆一向精明能干,最善于揣摩人心,可是宴时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茫然无措的模样。

他忍不住想翻白眼,继而继续用口型详细解释道:“下午,在街上,无意撞见顾安心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正吃味呢!”

“……”想他萧岱霆,身为S国最年轻最出色的将军,什么样紧迫场面没见过?!然而此刻,却因为宴时的这番话,惊愕得嘴巴都成了‘O’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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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瑾画挂断电话的瞬间,便后悔了。

他已经和顾安心离婚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更是他的权利。

可是,他却不能自控地打电话让济源去调查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失他一贯的风度。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看见顾安心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会生气,无缘由的,他看着那男人的那张脸,莫名就怒火中烧!而且,这把火还烧得不小!!

对于如此反常的行为举止,盛瑾画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那个男人,衣着简单,普通的纯手工定制私服,在宁城能穿这级别着装的男人,不计其数。

没有什么特别。

然而,盛瑾画却对他别在袖口的那对蓝宝石袖扣有了兴趣。

如果他没有看错,单是那对袖口,便价值千万。如此低调中却透着无尽奢华的男人,向来不好对付。

而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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