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张脸。
武烈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让刘元脸色涨红,也让他彻底忍不住了。

“好,我跟你赌。”刘元指着武烈阳的鼻子,寒声说道,“赶紧请出你的担保人吧,别只会耍嘴皮。”

武烈阳双手负背,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孙少忠,鄙人够资格做担保人吗?”李长河缓缓站起身来,认真问道。

“李董,你……”孙少忠脸色铁青,沉声问道,“孙家和长河实业历来合作愉快,我和李董也无半点仇怨,我希望李董能给我一个理由。”

李长河平静问道,“武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理由够吗?”

“如果李董非要给他作保,从此以后,孙家将会是长河实业最大的竞争对手,李董可想好了?”孙少忠沉声问道。

李长河坦然说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李某人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好,很好,李董当然有资格作保,武烈阳,请吧。”

“慢着。”

孙少忠忍不住怒声问道,“武烈阳,你还想怎样?”

“你的狗跟我还有一个赌局,狗不敢吭声了,难道你这个主人也不敢发话了吗?”

刘元拍案而起,怒声喊道,“武烈阳,你……”

“孙少忠,你的狗得狂犬病了,赶紧送他去看兽医吧,免得他四处咬人。”

刘元气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武烈阳……”

“愿赌服输,给他一千万。”孙少忠何住刘元,威严说道。

输人不能输阵,这多少还能保留一点尊严。

刘元不得不强行压下怒意,迅速给武烈阳转去了一千万。

“谢谢刘大家犬慷慨解囊,呵呵。”武烈阳点开的短信看了眼,笑呵呵说道。

孙少忠忍不住怒声问道,“武烈阳,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什么了?”武烈阳撇了撇嘴,一脸委屈说道,“说实话真就这么惹人厌吗?”

刘元又忍不住了,“你……”

“你什么你?你敢说你不是孙少忠的忠实走狗吗?”

“我……”

“我什么我?”武烈阳再次打断刘元,抢白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你否认一万遍,你也是孙少忠的忠实走狗。”

“武烈阳……”

孙少忠紧盯着武烈阳,冷冷说道,“赌约已经兑现,你赶紧去鉴赏画作吧,如果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李董可就得为你支付十个亿了,呵呵。”

“这幅画是假的。”武烈阳大步走上主席台,朗声说道。

假的?

武烈阳之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年轻人,说话可要负责任。”吴专家腾的站起身来,怒声说道。

武烈阳淡然说道,“我说这幅画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大言不惭,我们三个老家伙研究字画的时间加起来不下于百年,比你爷爷的年龄都大。”

“研究的时间长不代表有学识,年轻也不代表无知,范进五十多岁还是个童生,甘罗十二岁就代表秦国出使赵国,用计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

右手边的大师也冷声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来?”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我敢上台,自然就是心理有底。”

刘元又忍不住怒声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再那哗众取宠,吊人胃口。”

“狗就是狗,永远都改不了狂犬乱吠的坏毛病。”

“你……”

“你个屁呀,你不是想狠狠踩我吗?”武烈阳紧盯着刘元,冷笑问道,“既然这样,我就再跟你赌一局,给你有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你敢赌吗?”

“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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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你输给我的一千万,我现在有两千万赌资。”武烈阳掏出银行卡晃了晃,笑着说道,“两千万,赌这幅画的真假,你敢不敢?”

“你……”

“敢不敢给句痛快话,别老像一条疯狗似的狂吠个不停。”

“你……”

“够了。”孙少忠赶紧打断刘元,给了他一个借坡下驴的台阶。

刘元恶狠狠瞪了武烈阳一眼,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狗就是狗,非要主人骂他一句才知道闭嘴。”

刘元被气得浑身颤抖,但武烈阳的毒舌却让他心存忌惮。

孙少忠再次冷声说道,“武烈阳,别再没完没了了,赶紧揭晓答案吧。”

“既然孙少这么急于想知道答案,那我就满足一下孙少的好奇心,呵呵。”说着,武烈阳就一把抓起吴大师的水杯,将满杯清水倒在了画作上。

“你……”吴大师拍案而起,气得直哆嗦。

“吴大师稍安勿躁,您老年纪不小,当心气坏了身体。”

吴大师抬起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武烈阳的鼻子,说道,“竖子无礼。”

“武烈阳,你干什么?”孙少忠也勃然大怒。

“鉴别真假呀。”武烈阳笑眯眯说道。

“你,你……”

“你什么呀?我有李董作保,孙少还怕我赔不起这幅画吗?”

“李董,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作保的人?”孙少忠扭头看着李长河,冷声说道,“李董准备好十个亿了吗?”

“我相信武先生,当然,如果武先生真的看走了眼的话,我自然会替他支付这十个亿,如果我耍赖的话,大可让你的律师抓紧整理一份合同,我会当场签字画押。”

“好,很好。”孙少忠怒极而笑说道,“李董也是有身份的人,合同就不必了,我相信李董不会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就在此时,异常情况出现了。

画作上的笔墨正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很快就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什么情况?

人群全都瞪大了双眼,一眼不眨的看着投影在大屏幕上的字画,三位专家也忘记了愤怒,全都拿出了放大镜,又一次细细观摩着化作。

很快,画作上的笔墨就已全部消失,紧接着,一行淡淡的字迹开始不断显现。

现场一片死寂,人群双眼瞪大。

莫若一分钟后,字迹终于清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首打油诗。

独在雪山贼无聊,提笔涂鸦仿幅画;精挑细选吴道子,半天搞定睡大觉。

乙末年正月初九日,公历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七日,你爷爷画。

另,《送托塔天王图》真迹正在爷爷手中。

死寂。

死一样的沉寂。

现场落针可闻,只剩着人群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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