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拉着李如雪的手追上去,可是我的手往后一扯,却什么也没摸到……
一回头,我的背后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哪有什么李如雪……

不会吧,人呢?

我心里敲起鼓来,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想叫住前面的马道长,我想告诉他李如雪不见了,可是我的前方,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沉闷的黑暗……

不对啊,我一步都没有动,那他们两个都去哪里了?一股寒意,像是滋生的藤蔓,从腿上蔓延到我的全身各处,我僵在了原地,忽然就一动不敢动了。

我害怕我一动,可能就走到了什么未知的世界里去。

因为也许在李如雪和马道长的视角看来,消失的是我,而并非他们。我不禁暗道自己倒霉,怎么什么诡异的烂事都能让我碰上!

可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是不可能的,我得知道我在的是什么地方,以及……这个地方除了我,还有什么。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机关,让我出去,或者让李如雪和马道长出现。

此刻静的瘆人。

我打着手电,发现这里还是地下室。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谨慎的挪动,脚步声和鞋底的摩擦声重叠起来,听起来像是有人跟着我似的。

教堂的地下室应该是储存发放的物资,还有给临时住在这里的传道士休息的地方,所以地下室修建的跟上面的大厅一样大,还有不少的小房间。那么我该到每个房间去看一看吗?

第一个房间上面挂了个小牌子,写的是休息室。我从兜里摸出一道黄符,要是一开门里面窜出来什么东西,我就贴上去!

“咔哒,吱——”我拧开有些生锈的把手,推开门,手电照过去,是一张摆着本子和台灯的桌子,还有一张脏兮兮的单人床。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舒了口气,不忘谨慎的回头看一眼,生怕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身后。

这应该是看门的传道士暂时休息的地方。这个床的位置也不好,头尾分别冲着东西方向。要知道,活人向西睡,那可是大忌讳。

我好奇的翻了两页桌子上的笔记本,发现里面的内容还干干净净的,看得很清楚。

“2016年12月14日,记录人:刘方正。”

“这是我留在教堂的第一天。早就听说这个教堂不干净,但是作为上帝的孩子,我不应该相信这些东西,因为万能的主会保佑我们的,阿门。可是我总是睡不着,而且能听到孩子的哭声,我不敢出去看,因为我害怕,即使是在主的保佑之下。”

“2016年12月15日,记录人:常颖。”

“刘方正生了一场大病,愿主保佑他。我不明白为什么让我一个女人在这守夜,我真的有点害怕。现在那种哭声又来了……我真不知道我是否能安安全全的到明天。”

……

这个本子上,是留在这守夜的传道士记录情况用的,但是我随便翻看了两页,觉得这或许不仅仅是记录情况那么简单,更像是每个人留在这的时候一种遗书。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看的心里发紧,赶紧合起来。

不过这是一六年的记录,那个时候的记录怎么也跟孩子有关系?

或许这本子有什么线索,我干脆把本子揣在了兜里打算带回去。

忽然!那种若有若无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而且……随着这种哭声而来的,还有一声开门声,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我的背后!有东西在我的背后!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整个身子一僵,背后炸起了一大片寒毛!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记得父亲说,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回头,可是不回头我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在这,我们走了一段发现你不见了,把我们吓死了!”李如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拍了拍我就放下去了。

我扭头,发现正是李如雪和马道长,悬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你吓死我了啊!我一扭头你们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我中了什么陷阱。”

“切,明明是你走得慢跟不上我们。”李如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问我,“你发现什么了?”

“一个笔记本,我装在兜里了,回去给你们看。”我拍了拍我的口袋。

“我们刚才去了外面地下室那一片空地,也没发现什么。”李如雪往门口走,“赶紧跟上啊,一会又把你丢了。”

我又想起刚才我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真是又害怕又心有余悸,还有点丢人。也是,我当时要是往旁边走两步找一找,说不定也就不会跟丢了。

还有间是专门放机器的房间,里面有些发电机之类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那是存放物资的一间,应该是面积最大的一间。

都说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不吉利,住旅馆的时候,谁都不愿意住最后一间。

现在隐藏在黑暗尽头的最后一间,在我看来,也是最不吉利的一间。

因为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孩子的哭声变大了。也许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马道长拿出三张黄符,贴在门框上面,又拿出一把桃木剑,转过头对我们说:“拿好你们的家伙,我们要进去了!”

我拿出破魂针,夹在两指间。

“咔哒。”马道长拧开了门把手,那孩童的哭声戛然而止。

“吱——”马道长推开了门!

我屏住了呼吸,拿着破魂针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房间里面,摆满了酒坛子,还有一副空的棺材!

什么也没有啊,尸体、鬼怪,我在脑海里幻想出来的那些东西,什么都没有啊。

“这些酒坛子是干什么用的?”我用脚踢了踢,听声音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还挺满的。

马道长已经走到那副空棺材前面去了,“棺材是空的,看来那东西今晚不在。原本这是没有棺材和酒坛子的。”

“那它会不会回来?”我有些担心。

“赶紧看看这酒坛子里是什么东西,今晚我们不跟那东西正面斗争了。因为这东西……凶得很!”马道长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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