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可儿到了。
出发前,我把她单独喊到车上,跟她说起了报酬的事。

“这事,给你二十万”,我看着她,“如果你不答应,你别去了,我带老赵去。”

“我……”可儿欲言又止,满眼无奈。

“你听着,这是办事的钱,不是我给你的恩惠”,我认真的说,“上次去荣阳,不用你出力,你不要,我不勉强。但这次是四十五条人命和一个投资两个多亿的项目,你如果不收这个钱,万一出点事,我对不起你家阿姨。如果是这样,你就别跟我去了。”

“可是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她很纠结。

我淡淡一笑,一指外面打电话的李川,“不是我的钱,是他的钱。”

她看了李川一眼,叹了口气,还是不愿意接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看着她,“但是你要明白,你跟我出去,就是我的助手。这是工作,和我们的交情没关系,所以别再说什么抬不起头来,这是你应得的,你拿的光明正大,有什么抬不起头来的?你记得么?去荣阳的时候,你说你喜欢陈超那辆车,说以后你也买一辆,给我当司机。你不赚钱啊,拿什么买车?难道让我买一辆送给你么?”

可儿扑哧一声笑了,眼里噙着泪水,幽幽的问我,“真的可以么?”

“你指什么?”我一笑,“是说当我的司机?还是说跟我办事?”

她没说话,凑过来搂住了我。

我一愣,“可儿,你……”

“谢谢少爷”,她哽咽着说,“我爱你!”

我脸上很烫,尴尬不已,“可儿,你……你别这样……”

她松开我,诧异的看着我,“您怎么能这么说?”

我有点懵,“那我……那我该怎么说?”

“您得说,我也爱你”,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这样才对嘛!要不然我一个人煽情,多尴尬!”

“哦……”我尴尬的一笑,“好吧,我记住了。”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平静的一笑,“少爷,可儿这辈子只认你!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她转身开门,下车走了。

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她背影,不由得笑了。

老赵见可儿下车了,走过来开门上车,问我,“怎么样?”

“答应了”,我淡淡的说。

“哈哈哈,好,那以后她就是您的人了”,老赵笑了,“您可得对她负责呀!”

“也不可能所有事都带着她”,我说,“需要她,我就带她,不需要的时候,还是尽量少让她冒险吧。”

“这种事,就像吃辣椒”,老赵一笑,“刚吃的人不习惯,一旦习惯了,这辈子都不好戒掉了。可儿这辈子,戒不掉您了。”

我看他一眼,“你别说得这么暧昧好不好?什么叫戒不掉我?她就是临时给我当个助手,你想哪去了?”

“您还小”,老赵会心一笑,“可儿不错的,慢慢您就发现啦。”

我无奈的一笑,“得了,不跟你掰扯了,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好!”老赵开门下车,喊可儿和李川,“上车,出发!”

老赵亲自开车,把我们送到机场,这才回去了。

飞机爬升的时候,我看着外面,不由得一阵感慨。傍晚时分刚和郭辰珺飞回来,现在又坐着飞机出发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是我办的第四件事了。我打开手机,看着登机前收到的银行短信,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我一共赚了九百七十万。

简直像做梦一般,但这是事实。

办完这件事,我要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现在吃饭已经不是问题了,我不能只顾着办事,而忽略了修炼。林夏拿走那半本书快一个月了,我也该静下心来,好好的研究另外半本了。

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爷爷那期待的眼神和他的叮嘱,“这本书,是我们吴家人的命,是我们吴家人的命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前方即将到达战场,必是一场恶战。

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吧。

飞机飞了两个半小时,凌晨三点多,我们在杭州落地了。

走出机场,李川的两位助手早已等候多时了。

我们上了车,离开机场,连夜前往浙南。

救人要紧,耽搁不得,那可是四十五条人命啊!所以,我们就只能在路上眯一会,补充一下体力了。

李川的助手提前接到电话,特意在车上给我们准备了一些吃的和热饮。

我和可儿吃了几块巧克力,每人喝了一杯热咖啡,之后她蜷缩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闭目养神,一路调息,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们到了。

车停好了之后,李川下了车来到车窗前,“少爷,到了。”

我搓搓脸,顿时精神了,“好!”

可儿醒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我们到啦?”

“接下来可能要连轴转”,我问她,“你撑得住么?”

可儿点点头,“没问题!”

“好!”我开门下车,问李川,“医院疏通好了么?”

“已经跟院长说好了”,李川说,“我们随时可以进去。”

“走吧”,我说。

“好!少爷,这边请!”

我们离开停车场,走进了医院的主楼。

来到ICU中心,院长亲自接待了我们,在护士的帮助下,我们换上了专业的防护服,戴上口罩和手套,由院长带领着,走进了ICU病房。

李川没跟进来,我让他在外面等着了。

我告诉院长,不用看所有病人,只带我们去看最严重的几个。我要摸清楚他们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院长领着我们来一个病床前,指着床上的一个男人说,“这是15号床,他和17号,22号,35号,39号都属于情况最危险的。现在是能用的辅助设备都用上了,最好的药也都用了,但情况丝毫不见好转。”

“其他病人有好转么?”我问。

院长摇头,“也没有,我们做了专家会诊,初步判断,是脑死亡。”

我没说话,看了看床上的男人,走到床边,仔细看他的眉心,发现他的神光非常微弱,好像是被一股黑红色的煞气压制住了。

煞气是有颜色的,主要是黑色,白色,红色。白色的比较凌厉,黑色比较阴沉,而红色的极为罕见,一般是由威力巨大的镇物释放出来的。这人的神光里的煞气是黑红色的,那就说明厂区附近,应该是有镇物存在。

我看了一会,接着轻轻拨开男人的眼皮,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珠暗淡无光,看上去完全没有了生气。

我集中精神,仔细看,这才勉强在他瞳孔内,发现了一丝魂光。

魂光和神光不同,神光代表元神的情况,魂光则代表识神的情况,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代表身体的情况。魂光暗弱游丝,说明他的识神基本已经散了,识神就是人的意识,它直接控制着身体的主要器官。表现在症状上,就是这个人的主要生理机能都已经衰竭,整个人已经到了濒死状态了。

我看了一会,站起来,转身看看院长,“麻烦您,再带我去看看另外几个病人。”

“好,这边请”,院长说。

我们依次查看了其他四位病人,其中17号和22号是两个年轻女孩,这五个人都是第一批进入厂区的专家,他们的情况基本一致,都是神光被煞气压制,魂光暗弱游丝,身体机能基本衰竭。

“就是这么个情况”,院长说,“能用的办法都已经用了。”

“我了解了,谢谢您”,我看看身边的可儿,“咱们出去吧。”

可儿点点头,“嗯。”

我们走出病房,摘下了口罩。

李川赶紧过来,低声问,“少爷,怎么样?”

我略一沉思,“去厂区!”

“好!”他点点头。

我们脱了装备,离开了ICU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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