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的鞭响声响在众人耳中,每响一次,王明蕴都伴随着皮开肉绽的疼痛,但是他紧紧的咬着牙关,没有丝毫躲闪,他直直的挺着身子,承受着越来越难熬得剧痛。
可是王明蕴越如此,镇国公心中的怒火就越盛,开始他下手还有些分寸,后边越来越重,终于,王明蕴受不了了,他抱着身子蹲了下来,嘴里发出低低碎碎的声音。

“大人,别打了,别打了。”镇国公夫人看着儿子如此这般,终于忍不住了,她哽咽着上前拉住镇国公举着皮鞭的手。

“逆子,你知错了吗?”

“儿子...儿子..没有..错。”王明蕴每说一个字都好似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疼。

“很好,很好,很好。”镇国公一把推开夫人,挥动鞭子,不再言语,又是三鞭下去。

看着王明蕴身上渗出来的血迹,镇国公夫人再也控制不住,她径直扑到了王明蕴的身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镇国公夫人替儿子挨了一皮鞭。

“夫人。”

“母亲。”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大人,别打了,求您住手吧。”镇国公夫人从小娇生惯养在深闺,皮娇肉贵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疼痛,这会儿她疼的吸着冷气,脸色变得苍白,但是还在无力的替儿子求情。

镇国公看着眼前的情景,抓起皮鞭,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王明蕴刚被打的时候,虽然很疼,但是他疼到最后只剩下麻木了,这会儿看到母亲如此护他,他再也忍不住了,眼角湿了起来。

“夫人。”

“世子!”

早在外边已经站立不安的冬荷,兰芝还有常山,看到镇国公离去,全都冲了进来。

冬荷和兰芝搀扶着镇国公夫人,看到夫人身上的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快去看看世子怎么样了,不要管我。”镇国公夫人看着儿子,心痛的说道。

兰芝早就忍不住了,她立刻朝着王明蕴走去。

常山一进屋就蹲下身,将王明蕴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把他架了起来,挪到了里屋的床上。

王明蕴的伤痕都在背部,他只能趴在那里。

“世子,您怎么样了?让奴婢看看。”兰芝小心翼翼的靠近王明蕴,头探了过来,想看看他伤到眼中不严重。

“滚,离我远一点。”王明蕴听到兰芝说话,极其烦躁的说道。

兰芝听到王明蕴的话后,立刻捂着嘴站在一旁轻声啜泣了起来,常山看了一眼兰芝,微微摇了摇头。

“蕴儿,你怎么样,快让娘看看。”镇国公夫人才坐下来一小会儿,痛感稍轻,就急忙站起来,向床旁走去。

常山这会儿已经将王明蕴的外衣脱掉,春季衣服已经单薄,皮鞭过处,血肉模糊。镇国公夫人看到后背烂成一团的儿子,惊呼一声,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哭声。

常山也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赶紧去打热水去。

“母亲,莫哭,我没事。”王明蕴忍着疼,轻声劝慰母亲,还不忘记关心的问道:“您也挨了一鞭,怎么样了?”

“我只是手臂处挨了一下,无碍。”镇国公夫人虽然疼,但是当时的角度,再加上她的冲击,鞭子也只有前端着力打到了她。

“母亲,我又连累你了。”

“别说傻话,你是我儿子,我不护着谁护着。”

“王院使来了。”常山端着热水和兰叶与王院使同时走了进来,兰叶一进屋,看到国公夫人和王明蕴这副模样,不由惊呼了一声。

王院使也是一头雾水,明明镇国公府来人是说让他进府给世子看伤寒的,怎么如今看起来......

“王院使,您快瞧瞧明蕴他怎么样了?”镇国公夫人看到王院使,急忙说道。

“母亲,还是让王院使先看看您的伤势吧。”

镇国公夫人执意让王院使先给儿子诊治,王院使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伤口,又号了号脉,抹了一把胡子,沉声说道:“夫人无需过多担忧,世子的伤虽然看起来可怖,但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待老夫包扎好,吃几幅药,就没事了。”

镇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有劳了。”

“母亲,您先回去吧。”

“那你好好养身子,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镇国公夫人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还是回去上点药,万一落疤了,那就不好了。

几位侍女搀扶着镇国公夫人离开。

王院使麻利的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后,又拿出一根绷带,谨慎的包在他的伤口上。

“世子,这几日万万不能见水,少食辛辣刺激的食物,还有鱼虾之类的发物,多卧床休息。”王院使一边叮嘱着需要注意的事项,手下也没停,刷刷刷,方子写好,交给了常山。

“一日一副,一副煎两次,早晚各一次。”

“谢谢大夫。”常山接过药房,出门送走大夫,门外的丫鬟接过药方,去抓药煎药去了。

“哎呦,你轻点。”王王明蕴侧着身子,常山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您刚才被打成那样,也没叫疼,奴才真以为世子爷不怕疼呢。”

“都是血肉之躯,能不疼?只是能喊疼吗?我要让父亲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对宝华的心。”王明蕴以指拢了拢额前的长发,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世子爷,这要让郡主知道,肯定要心疼。”常山接过空碗,放在床旁的脚踏上,双手用力,将世子慢慢的托平,直到他躺了下来。

“千万别告诉宝华,不能让她知道,我父亲不喜她进门,不然就她那脾气,又该恼我了,万一她不愿意嫁给我,那就麻烦了。”王明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这次伤在背上,连下床都是困难。

“奴才知道,奴才去看看晚膳好了没。”常山拾起空药碗,向厨房走去。

王明蕴看了看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叹了一口气,低头从里衣里拿出一个香囊,深深的凝视着。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