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袁术书房。
此时袁术正召集杨弘、袁胤、纪灵商谈机要事情。袁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将手上的奏章和一封书信丢给了三人传阅。

三人对视一眼,分别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完之后,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一言不发看着袁术。

袁术叹息一声说道:“这封奏章,原本是数月之前,崇焕带兵守蓟县之时,他的副将雷薄、陈兰共同上奏,他们弹劾崇焕阵前与敌有私,一直坚守不出,甚至当吴铭携百姓而去,崇焕也借机推脱,不发兵追击,一直到了最后,吴铭到了蓟县城下相约之事,雷陈二将本来一鼓而擒之,崇焕依然以诱敌之词推托,尔等怎么看?”

纪灵脾气略急,第一个说道:“陛下,以副将弹劾主将,雷薄、陈兰该杀!”

袁术没有理他,又看向了袁胤和杨弘,袁胤想了一下说道:“纪将军所言差矣!三军皆是陛下之军,若有人谋反勾结外贼,即便是一小卒,也可以据实已报,何况是雷陈二将,只不过知否所言属实,臣不敢妄下结论。”

袁术敲了敲桌子,“那封信是今天朕的心腹交给朕的,是从崇焕府中搜出来的,你们也看了,是相约崇焕权且在朕手下做内应,到时可以便宜行事,信的署名也已经被涂改,你们怎么看?”

那纪灵颇为激动,大声奏道:“陛下!此一定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当初七路诸侯共同来犯,若不是平寇将军上书破了七路诸侯,此时我等还在外拼杀,何来此番在此坐享太平。”

“朕也是念着他的这番功劳,所以才找你们商量。”袁术眼中闪着光芒,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袁胤接着说:“陛下,如果平寇将军真的有反心,实在是防不胜防,愿陛下思之慎之!”

“朕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找你们过来,要是朕都想好了,还要你们干什么!”袁术忽然大声斥责,让站在下面的三人慌忙跪下,“臣等有罪!臣等有罪!”

“都起来吧!快说下,有什么办法,既能辨别崇焕之心,又能不影响朕的名声。”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杨弘,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臣有一计,可解陛下之忧!”

第二日,袁术召集群臣,商议国事。

“各位爱卿,曹操大举进攻徐州,一路所向披靡,而那吴铭小儿,竟然举倾国之兵去救徐州,前几日曹操派使者,约我袭下邳,断吴铭后路,诸位以为如何啊?”

话刚一说完,袁崇焕立刻出班奏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袁术听完,眉头皱了起来,“那吴铭前番屡次戏耍于朕,朕深恨之,此时正是趁机报仇之时,为何不可,平寇将军你且道来!”

袁崇焕仿佛一点没有觉察到袁术的神色变化,用着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今番曹操伐徐州,若是成功,则徐州尽归曹操所有。我等率大军远攻,即便占领下邳,则曹操岂会容我军分徐州之地?到时以兖州徐州之兵相攻,我军兵少不足守,兵多则于国不利,岂不是太过鸡肋,我军劳师远征,只是为曹操所利用,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下邳城虽然兵少,但是据探子所报,也有五千兵马;而且吴铭在下邳深得民心,到时若组织百姓共同守城,下邳必然不能骤破。若迁延日久,粮草不继,等吴铭挥师而返,里外夹击,则大军必败矣!”

“放肆!汝竟敢公然如此包庇那吴铭,莫不是你们之间果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袁术本来就怀疑袁崇焕,这番话说出来,让袁术不禁怒从中来。

袁崇焕依然不卑不亢,跪下答道:“陛下!臣之忠心,日月可鉴!切莫听信宵小谗言,离间你我君臣之义!”

袁术冷笑一声,“平寇将军既然忠心可鉴,那就朕就命你亲自带兵攻打下邳,为朕捉来那吴铭小儿,以泄朕心头之恨!”

“陛下请三思啊!”袁崇焕再次叩首。

“这是圣旨。朕还是与你兵马五万,雷薄、陈兰二将为副,与你一同出征,即日出发,散朝!”

众臣三呼万岁之后,纷纷离去,只留下跪在地上的袁崇焕,摇头叹息。这时,纪灵走了过来,拍了拍袁崇焕的肩膀,“平寇将军,这次你需要努力攻城,这可关系的自己的身家性命。”

“多谢大将军,素已经知道,陛下已经怀疑我有二心,君疑臣死,吾又有何法?”袁崇焕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宫门外走去。

袁崇焕虽然知道这次出征意义不大,攻下下邳的希望也很小,可是袁术已经下了死命令,他必须执行,而且要用尽一切可能,攻下下邳。

大军匆匆而去,袁崇焕为了节约时间,让将士日夜兼程,过了十日,就已经兵临下邳城下。袁崇焕让大军驻扎在下邳城外五里处,便独自一人想去看看下邳城的防守状态。雷薄和陈兰,却以保护袁崇焕的安全为由强烈要求跟随同去。袁崇焕心中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袁术安排的,让这两人监视自己。上次在蓟县之时,雷薄和陈兰对袁崇焕的不满就已经非常之深,他自己何尝不知道,他满怀期望的以为,身为同族的皇帝能相信自己,然而他终究还是错了。

三人来到下邳城下一里之外,远远向下邳城上望去,只见高高的城墙上,一排排士卒排列着,身旁堆积着滚木擂石,后面紧跟着一排弓箭手,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外的袁崇焕三人。

袁崇焕苦笑一声,“二位将军,以为下邳的防御如何?”

雷薄陈兰互相看了看,一起答道:“请将军明示!”

“下邳虽然兵微将寡,然吴铭早已料我等会来偷袭,所以早已安排防守之策,固为将者,不料其胜,先料其败。城墙之上,滚木擂石早已齐备,弓弩手怕是箭支也很充足,士卒又同心抗敌;又听闻吴铭在下邳深得人心,军民一心,齐心守城,何其难破!”

“将军为何总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军五万兵马,料那下邳城中有多少滚木擂石箭支?敌军只有五千兵马,我等日夜攻城,难道其不知会休息吗?”

“两位将军,我知道汝等对我有所误会,然可知,心为气城,兵为城城,心固则气固,兵固则城固。静密专安,内外如一,无隙无瑕,以主待客,虽画地守之可也。”

“真是书生之见!陛下已经下旨强攻,平寇将军,再难我们也勿必将下邳拿下,望平寇将军好自为之!”雷薄毫不客气地说道。

“雷将军!”袁崇焕脸色难看,盯着雷薄,“我是三军主将,对属下将官有先斩后奏之权,莫不是你以为某不敢斩你不成?”

陈兰听到后大惊,连忙说道:“将军息怒!雷将军心直口快,并不是有心顶撞将军,请将军开恩!”

雷薄没想到袁崇焕说翻脸就翻脸,吓得连忙跳下马,跪在地上叩头不已:“将军饶命,末将知错了。”

袁崇焕调转马头,长叹一声:“二位将军,明日攻城,汝等率领所部,轮流攻城,让下邳军民日夜不得休息,强攻几日,到时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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