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吓傻了,确切地说,我是真的吓傻了,两条腿僵在原地,完全挪不动步。
眼睁睁地看着长生冲上前,扒开机场工作人员,查看那个男人的情况,我还没缓过来,身后就传来蒋美欣的声音。

“纪笙,帮帮我,快帮帮我。”

她看到我了。

她的喊声,让简然的视线也很快聚集到我的身上。

“纪笙。”简然挥着手臂,激动地朝我这边跑过来。

蒋美欣已经被两个男人拉扯着往出口去了。

“我们得帮帮美欣,她父母派人过来,要抓她回去。”简然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冲着蒋美欣跑去。

被她拉着跑了几步,我用力甩掉了她的手。

这种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帮助蒋美欣,我必须先阻止唐诗诗,如果不抓到唐诗诗,她还会继续杀人,而且她在被黑白无常带往地府的时候,从黄泉路上逃脱,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倘若她继续在阳间游荡,继续杀人,我的麻烦就大了。

正如长生所言,唐诗诗杀的人越多,到地府要接受的惩罚就越重,说不定会落得个永不超生的下场。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她。

简然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回事?”

“美欣就交给你了,我有重要的事情。”

不等她有所反应,我就朝长生所在的位置冲去。

长生让机场工作人员打电话叫救护车,此时的他,已将身上的衬衣脱下,包裹住男人身上仍在流血的伤口。

男人身上的伤口虽多,但都不足以致命,他的两个手腕还好好的,并没有出现割痕。

唐诗诗怒视着我和长生。

“不要多管闲事。”

“诗诗,跟我走,别再伤害任何人。”

“不可能。”

唐诗诗双眼瞪得通红,她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唐诗诗,她的面容狰狞恐怖,戾气很重。

她瞪着我的时候,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不免会有些胆怯。

想起张善被千刀万剐的死法,看到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我不确定唐诗诗会不会对我也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儿来。

现在的她,怨气冲天,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围观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是看到一个男人好端端的,身上突然冒出很多伤口,血流得满身都是就已经吓傻了。

我将手链上的十字架对准唐诗诗,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迅猛地往后一退,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冲进人堆找了半天,却没寻见她。

知道我一有机会就会收掉她,她肯定会溜,周围这么多人,就算我想收她,恐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做不到。

唐诗诗消失后不久,救护车赶到。

我和长生随同那名受伤男子一起去了医院,而蒋美欣和简然早已不知踪影,不晓得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蒋美欣应该已经被强行带回了家,凭简然一已之力,她不可能拦得住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身形高大,神色冷峻,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简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等待的时候,长生却很淡定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手术室里的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在紧张什么?”

“我担心他有事,他要是死了,唐诗诗不又多背上了一条人命么。”

“他死不了。”

“你怎么又这么肯定?”

“他阳寿若尽了,十月会有感应,十月没出现,证明他不会死。”

长生的解释很冷静,显然他这方面比我懂得多。

不过他的话确实让我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些缓解,松了一口气,我在他身旁坐下。

冷静下来,我才注意到他现在还光着上身,他的衬衣在机场的时候脱下,紧紧地包裹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为的是尽可能地为男人止血。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冷静有条理,如果不是他,男人可能小命难保。

我将他之前让我穿着的外套脱下,然后递给他,“穿上吧,别露肉了。”

“你穿,我不冷。”

“这不是冷不冷的问题,是不雅。”

我发现来来往往不少女人在盯着长生看。

不得不说,长生肤色白皙,体魄健壮,尤其那完美的六块腹肌十分诱人,加上他颜值逆天,不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看才怪。

“快穿上,快点。”

我将外套塞到他怀里,他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将外套穿上。

他的外套是披肩式的,没有拉链和扣子,即便穿上了外套,那诱人的胸膛以及完美的腹肌依然清晰可见。

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尴尬地移开视线。

“好看吗?”

“……”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不需要偷偷摸摸。”

“要点脸。”

“给你看,不要钱。”

“谁要看你,我才不稀罕,少在我面前露肉,身材那么差,没事就多锻炼锻炼。”

长生‘噗哧’一声笑了。

“你说我身材差?”他边说边抓起我的手,直接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温温的柔软的触感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我想将手抽回,手却被他抓得很紧。

“你耍流氓。”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

“现在是你在摸我,你耍流氓。”

“放手。”

“你对我耍了流氓,可得负责。”

“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真想不通这种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思跟我开这种玩笑。

唐诗诗不知所踪,我必须尽快找到她,再找不到她,阎王那里就不好交待了,我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麻烦,但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正和长生拉扯着,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我赶紧趁机甩掉长生的手,起身迎了上去。

医生摘下手套和口罩,松口气的同时,对我说:“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一会儿护士会安排他转到病房。”

“没事就好。”

“你们是患者家属?”

我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只是路人。”

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说:“等患者醒了,请尽快让患者联系一下家属,来把住院手续和费用都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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