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都点上了数盏烛灯,昏黄的烛光洒了一室。
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雕花朱红圆桌。

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地上有六张和桌子同款式的圆凳。

右边靠墙的位置有一架梳妆台,台上有一面铜镜和妆奁等,边上还摆着一个雅致的绣墩。再往里一点,放着一个造型大方的楠木衣柜等家具。

左边墙上安置着一个多层的花梨木博古架。

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古玩珍宝,例如珊瑚翡翠玉如意鎏金佛像等等,件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正面是六扇精雅的孔雀屏风。

屏风后面是一张廊柱式海棠花围的拔步床。

“咳咳!”床上斜躺着的老太太艰难咳嗽,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架势。

风烛残年,岁月的悲伤。

楚兰歌立在床前静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浑浊的双目,看向楚兰歌,“你……你是小艳儿的孩子?”

“是的,外曾祖母。”楚兰歌谦恭喊一声。

“都长这般大了,艳儿怎么样了?怎不来看我?咳咳……”老太太又是一阵咳嗽。

楚兰歌上前细心地过去轻轻拍打老太太的后背,给她顺顺气,等她再静下来,她才道:“母亲早过逝了。”

老太太先是一愣,再露出几缕悲伤,“没人来告诉我这个老不死,没有人……艳儿去得安详否?”

“外曾祖母不必难过。”楚兰歌本想说安详,但话到嘴边硬是讲不出来。

试问,一个母亲留下年幼的女儿活在世上,弥留之际会安心吗?

再者面对这一个老妇人,她的心格外平静,主要是由于南宫家实在没给她一点良好的印象。

老太太再询问些事,叨叨唠唠一阵。

便道声累,要歇息。

楚兰歌告辞退出。

时间不多,但也算尽过一份孝心。

出去堂屋时,除了两个打扫的丫鬟和一个婆子,没其余人。

刚踏出长福院,有个丫鬟是匆匆过来,差点撞上了楚兰歌。

楚兰歌定睛一看,是刚领她过来的丫鬟,“怎么啦?你没事吧。”

“表、表姑娘,你快、快回去西院吧!那公子、那公子……”丫鬟低声说完便匆匆避开了。她的目光闪烁,慌张想说什么好像又带着某种畏惧。

光这一句,让楚兰歌整颗心提了起来!

公子?阿音么?!

楚兰歌这会儿什么都不顾了,迅速往西院的厢房狂奔。

一边跑着,一边忐忑不安。

狂奔到西院,远远就见到前面月洞门前有丫鬟奴仆探头往里面看。

取笑,讽刺,戏耍等等声音格外刺耳。

楚兰歌拔开丫鬟等身影,差点又撞上立在月洞门前一个修长身影,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在堂屋喊南宫夫人娘亲的,是府里人人皆知的纨绔子弟南宫三少,他正冷眼望着前面,没有凑上去也没有阻止。

屋檐的台阶,御飞音拼命抱着琴。

有个十岁左右的胖孩子正嘻嘻哈哈抢着他的琴。

“死瞎子!死瞎子!真难看。”

“放手,快放手!把琴给我,这可是我家的,你一定是偷我家的东西了。哈哈,死瞎子,没人要!”

“砸瞎子,砸死这个瞎子……”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