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陆慕白的灵魂都受到了冲击,大口喘气,“你准备洗澡,九皇子殿下拉你一起到浴桶,然后桓王殿下还看见你……”
陆若晴赶紧解释,“没!没看见什么,我当时身上穿着衣服呢。”

“那也荒唐!”陆慕白怒不可遏,可是转瞬,又是无奈叹气,“便是荒唐,这两位都是天潢贵胄,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他一脸说了两句同样的话,显然是气极了。

“哥哥。”陆若晴劝他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那九皇子殿下今天找你做什么?”

陆若晴当然不能说真实原因,撒谎道:“也没什么,就是担心我说出当天的事,叫桓王知道了,再给他惹上什么麻烦,所以警告了我一番。”

“就这样?”

“那不然还能怎样?”陆若晴撒谎可是不脸红的,“我跟他说,我一个姑娘家名节最要紧,怎么会去跟人说这种事情?叫他放心,就是梦里我也不会乱说的。”

陆慕白还是觉得不能完全相信。

他迟疑道:“可若仅仅只是为了警告你,九皇子殿下随便找个人传话就行,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

陆若晴回道:“谁知道?兴许是他疑心病太重,信不过别人吧。”

“不对。”陆慕白思量了下,“既然他都公开在大街上亮相了,又为何怕之前被桓王追踪的事?反正之前受伤的人是他,错的,那也只能是桓王啊。”

陆若晴回道:“那怎么能一样?九皇子殿下现在可以露面,应该是找到了借口,但之前还是无诏回京啊。”

陆慕白没有反对。

陆若晴沉吟道:“再说了,兴许他之前还有别的机密事呢?总之啊,他肯定有他的顾虑,所以才会不放心吧。”

至于中毒、薛问,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陆慕白闻言点了点头,又是迟疑,“会不会,九皇子殿下看上你了?”

毕竟,他的妹妹清丽绝伦。

“怎么会?”陆若晴当即否认,“你想啊,且不说当时情形多么尴尬,就想我被桓王殿下看过,九皇子殿下又怎么能接受?”

陆慕白倒是信了这个说法。

也对,男人嘛,谁都不愿意用二手货。

“那桓王殿下呢?又是怎么回事?”陆慕白觉得心里的疑问太多了,“当日在大昭寺的时候,桓王殿下只看到了你,没看到九皇子殿下对吧?然后,他就对你起了心思?”

陆若晴不能后面发生的事,敷衍点头,“应该是就是这样吧。”

虽然理由敷衍,但是她相貌和才情太过出众,桓王一见钟情也说得过去。

陆慕白沉吟了下,问道:“那桓王殿下要你做侧妃,你不愿意?我听娘说的。”

陆若晴淡淡道:“齐大非偶。”

她又把之前糊弄年楹的那一套搬出来,说得像模像样的。

陆慕白却是皱眉,“若晴,哥哥倒也不是贪图富贵,非要你去做桓王侧妃。可是……,那毕竟是桓王殿下,怎么能容人你拒绝?到时候,只怕连你的小命都要搭进去。”

“我懂。”陆若晴不想让哥哥和娘亲太担心,干脆表面松口,“我只是说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拒绝桓王殿下,但并没有说,这个桓王侧妃宁死不做啊。”

她微微一笑,“哥哥放心,我不会做让桓王殿下生气的事。”

“那你能想什么办法?”陆慕白问道。

“比方说,我的脾气不太好、见识短浅等等,只要能让桓王殿下嫌弃的,适当表露即可。如果都这样了,桓王殿下还是要娶我,那就认命吧。”

陆慕白听她不像是要过激手段的,也就稍稍放了心。

但还是劝她,“若晴,你是一个聪明人,千万要记住适可而止。”

陆若晴笑着点头,“我知道,桓王不是傻子。”

其实,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敷衍。

仅仅靠点小手段,诸如脾气差、见识短之类的,恐怕不能叫桓王死心。毕竟她不可能对桓王大发脾气,见识再短也不妨碍做侧妃,还得另辟蹊径。

她思量过了,得从桓王生母苏淑妃身上下手。

前世桓王的宴席上,苏淑妃就求了圣旨驾临王府,说是为儿子庆生,实际上是暗地里为桓王挑选正妃和侧妃的。

到时候,只要让苏淑妃看不上她,事情就差不多成了。

陆若晴微微一笑。

她有信心,因为她知道苏淑妃最厌恶哪种女子。

“小姐。”药香打起帘子进来。

陆若晴正在思绪翩翩,闻言蹙眉,“有事?”

“就是之前门口遇到的那个野丫头,方才又来了。”药香一脸厌烦之色,嫌弃道:“嘴里说什么,已经让人安葬了她爹,要来陆家做丫头,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陆若晴闻言一笑,“报答我?”

----监视她才对吧。

“真是可恶!”药香嫌弃道:“我们府里丫头多得是,谁稀罕她啊?陆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会要一个野丫头使唤?偏生她磕头磕了一地血,怪吓人的,都不好撵走了。”

“罢了。”陆若晴实在没兴趣唱大戏,懒懒道:”既然她这么诚心诚意的,就让她做个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不过是多一口人吃饭的事儿。”

“啊?小姐你真要留下那野丫头啊。”

“碍着你了?”陆若晴反问道。

“她是碍不着奴婢。”药香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但是乡下丫头,没调教过,留在府里不是吃闲饭吗?”

陆若晴才没功夫解释,冷声道:“叫你去,就去!”

“哦,是是是!”药香吓得赶紧去了。

陆若晴眼里闪过一抹寒芒。

前世药香虎作伥,帮着祖母她们害她身败名裂,居然还不敢这般不识趣?她还留着药香,并不代表宽容原谅了药香。

而是在她眼里,药香早晚都得死,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片刻后,药香领着那个丫头进来,小心道:“小姐,刚才让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跟管事妈妈说过了,往后让她在院子里做打扫的活儿。”

陆若晴抬头看去。

那丫头之前看着惨兮兮的,现在梳了头发,换了干净衣裳,看着倒是挺干净利落的。

仔细一看,对方指节刚劲有力、微有薄茧,像是常年习武留下来的痕迹,应该会些功夫,竟然还是一个文武全才了。

陆若晴没有太过惊讶。

若是寻常丫头,肯定不能让萧少铉委以重任,自然是有过人之处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若晴问道。

“缇萦。”

“…………”陆若晴一阵无语。

缇萦救父的故事,人人皆知。

萧少铉肯定是懒得想名字,叫人安排了戏本,便连名字都顺道一起用上了。

不过,爱叫啥叫啥。

陆若晴不想和缇萦多打交道。

于是单独留下缇萦,交待道:“你平时就打扫打扫院子,没有别的粗活,也没有麻烦的活,吃穿用度都不会亏待你的。”

“是,多谢小姐。”缇萦并非真正的野丫头,举止十分规矩。

陆若晴目光流转,盯着她,“你记住,不许给我惹事!也不许打听我的事!”

缇萦肃然道:“小姐放心,我只负责给殿下拿药。”

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傲然之意。

陆若晴心下明白。

缇萦是萧少铉身边得力的人,以前是伺候皇子的,自然看不上陆家,只怕还觉得来这儿委屈了呢。

不过也没多说计较,挥挥手,“你下去吧。”

缇萦当即告退。

陆若晴觉得这样也好,有人负责拿药,萧少铉就不会半夜跑来吓她了。

现如今,桓王和年熙已经叫她头疼,要是萧少铉再搅和进来,岂不是更加烦人?她不担心桓王和萧少铉争斗,哪怕他们都得你死我活,都是乐见其成。

但是年熙,绝对经不起两位皇子的炮火!

不过话说回来,萧少铉会来找她的麻烦吗?陆若晴仔细的回忆了下,前世她被萧少铉酒后侮辱,又给他生了儿子,好像没有害过他。

但,今生……,她刚巧给他下了毒。

----虽说是逼不得已。

其实说起来,要是萧少铉答应不杀她,那把解药给他也无妨啊。

她根本就不想和萧少铉拉扯。

至于说,让她去想办法杀了萧少铉,就现在的情形而言,和以卵击石没有多大区别。毕竟重生的萧少铉,比桓王要难以对付十倍、百倍,太危险了。

陆若晴觉得,识时务为俊杰,惹不起就还是躲远点吧。

甚至连桓王,陆若晴都有点不想管了。

反正萧少铉不会放过桓王的,而且不出预料,肯定会让桓王比前世下场更惨!

那她为什么还要插手?难道就为自己手刃仇人的快感?还不如图个清静,顺便把年熙从旋涡里解脱出来,大家都省事了。

照这么看,她今生的任务似乎变了。

以后最好是远离两位皇子,然后找个良人,嫁了、生儿育女,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不过,她会有这么幸运吗?还真不好说。

至少现在,桓王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她还得好生应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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