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来了?”如果灯再亮一点,顾承泽一定会看到某人熟螃蟹一样的脸色。
他很熟练地为连心拆开纱布,然后用一种十分娴熟地为连心换了新的纱布。

看到这一系列动作,连心很怀疑顾承泽跟萧锦寒以前是同班同学。

“这是我家。”顾承泽的回答很理所当然。

这是他的家,所以他回这里是天经地义。

但是……

“你自己没房间?”连心很不满。

对她来说,这张床只勉强够她一个人滚,她不习惯多一个人霸占她的地盘。而且,她现在是个病号,更需要一个人好好休养。

“习惯了这张床。”顾承泽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你……哎哎,疼疼疼……”连心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顾承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碰着她伤口。

“怎么受伤的?”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萧锦寒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我没事,”连心避开他的手,“你回房间去休息吧。”

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和衣躺下。

“喂,我说你到底……”

“顾言聪还在家里。”顾承泽直接打断了她。

连心语塞。

顿了片刻,总觉得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很不自在,“那我去睡地板。”

刚把脚伸出被窝,却被一只大手再次拉回去,他的力气很大,连心直接跌入他怀里,连心在他胸口奋力挣扎,“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伤成这样还能睡地上?”

连心默默朝他翻个白眼,“那你去睡地。”

“体寒,怕冷。”

什么鬼?

顾承泽那身体壮得跟什么似的,他这借口可找的真够烂。

连心不满地用脚在他腿弯处踢了两下,他则顺势直接用腿将她钳住,连心愣住,抬眸,正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顾承泽的眼里似乎藏着一个能将一切吸进去的黑洞,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受到了那种神秘引力的印象,她赶紧转开头。

顾承泽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将她的头紧紧扣在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连心的身体不舒服地扭动。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好不习惯……

“别动。”他的声音里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连心听到之后真的就不再动了。

身体接触的部分,有一股暖流顺着她的皮肤逐渐侵入四肢百骸,这种感觉很陌生,让连心非常惧怕,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反感。

不知过去多久,连心听到头顶均匀的呼吸声,他似乎睡着了,但是她的心脏依旧在不规律地活动,脸上的滚烫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消散。

“睡了?”连心小心翼翼地试探,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她松了一口气,慢慢从他下巴底下探出头,抬起头望着他,线条明朗的下巴,仿佛是上帝鬼斧神工的杰作,这个男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完美。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飞快收回自己的眼神。

“你去找顾夫人,是因为霍小姐吗?”刚问出这个问题,连心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顾承泽要做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跟他并无任何瓜葛,更不想跟他有牵扯,知道那么多干嘛?

连心缓缓从他怀中抽出手脚,想要换个地方睡。

可是当她即将离开他怀里时,他的手臂却再次将她环住,“别动。”

声音轻得仿佛梦呓。

连心不敢再动。

如果他是清醒着的话,刚才她问的那句话,是不是已经被他听到了?

顾承泽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怕她像条泥鳅似的偷偷滑走。

他的胸口在她背后处,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平稳跳动的心脏,还有她耳边来自他的均匀呼吸,每一次都像被猫尾巴柔柔扫过,那种酥痒的感觉直抵心尖。

这种暧昧的气氛让连心无所适从,她推了推顾承泽的胳膊,“我去你房间睡,跟人躺在一张床上我不习惯。”

“多睡几次就习惯了。”

究竟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顾承泽本来就是个流氓?

“你伤成这样,不是我的对手,睡吧。”

呵呵,顾承泽,你这明明就是乘人之危!

连心不得不怀疑,在同个屋檐下睡这么久,是不是顾承泽早就有了这个贼心,而他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完全是因为之前连心手脚健全。

现在好了,她伤成一滩烂泥,只能任由他摆弄了。

“顾承泽,你无耻!”察觉他的真实意图,连心抬头对他怒目而视。

可顾承泽根本没将她的怒意放在心上。

他的手落在她头顶轻抚,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你不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精力去锦城找人算账?”

“你怎么知道?”连心十分讶异。

他分明连她受伤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她派人去锦城调查连山集团,难道是顾管家告诉他的?

“还受着伤,打架不用亲自动手。”他的手蹭着她的头顶,仿佛是在警告。

“用不着你管。”连心很讨厌这种被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顾承泽好像知道她所有的事,甚至连那个最大的秘密也有种已经被他窥伺到的错觉,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他的身份,他的家世,他的曾经,连心什么都不知道。

“很有骨气。”顾承泽的语气多了一丝戏谑。

连心“哼”一声,双眼望天,一副“打死我都不会求你”的模样。

“看样子管家拿到的资料,你也不感兴趣,我会通知他不用带回来。”

“别!”连心一下就被顾承泽掐中了死穴。

她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我答应你,不会动手。”

顾承泽好像很满意这个答复,在她头顶轻轻落下一吻。

本来以为受伤会因为疼痛而睡不好,但奇怪的是,有顾承泽在,这一夜连那个经常叨扰她的噩梦也没有出现。

联系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起床吃饭了。”

她懒懒地叫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心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回应。

她掀开被子,身边空无一人,甚至连她身边的床单都是平整的,似乎从来就没人来过。

连心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失落,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在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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