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还没等周甜去找卓建国,他自己就已经找上了门来。一来呢,他是要给邵忆安安排读书的学校,二来就是为了开厂的事。
“现在地皮都已经给你划好了,就靠近城东那一块。”城东靠肩湖边码头,相对来说便利不少,“人手的话就你自己来安排,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插手。不过你要做吃食,客来楼的王师傅是一把好手,你要是请不动他,可以找我们去当说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甜自然骑驴下坡道:“那肯定少不得要您出马的。”

东西也得要味道好,以后才能在竞争的大流中保持不败。

“好说好说。”卓建国笑眯眯,回去后就和另外另外打了招呼,当天晚上周甜就在客来楼请客,江陵县这三位全都到场。

客来楼的王师傅哪里见到过这阵势,他虽然给这三位都做过菜,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和他们同一桌吃饭。胆战心惊到最后,听说是让他去厂子里指导指导怎么做鱼,心里尽管疑惑,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客来楼的老板却是个人精,当即开玩笑哭喊道:“完了完了,你们把我这当家大厨给挖走了,这下我们客来楼得要走一半客人了。”

县高官和他关系好,当即笑骂了一句:“去你的,这是看的起你才到你这里挖人。王师傅走不了,现在是给厂子里做做指导,回头人我们还是会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老板这才恢复了笑脸,笑嘻嘻道:“小甜真是能耐,年纪轻轻都把厂子开起来了。想我这把年纪的时候,人还在泥里刨食呢。来,叔敬你一杯。回头厂子里要是有资金短缺什么的,尽管来找叔,甭客气。”

这话说格外动听,但是周甜却没当真。等到她到时候真的来借钱,这位指不定要从她身上剜块肉下来。酒桌上的话,哪能当真。

不过她也举起了酒杯道:“承蒙李叔您看的起。我这厂子其实也是给人打工,我自己哪有这资本当老板,不过是三位书记县长看得起,抬举一声罢了。”

李老板听出了点味道来,顿时就问道:“那这厂子是哪位大人物开的?”还让这三位都来给他背书。

卓建国等人却是避开了这个话题,只道:“那人不在,以后还是小甜你出力。反正这厂子开起来了,就是我们江陵县的福气。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朝我们开口。”

“好的好的,晚辈到时候必然不会客气。”

第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吃吃完,周甜把人送走后,觉得自己应酬的能力似乎提高了一点,至少脸皮上的笑容再不是假笑。

人哪,有时候做事不累,累的是这些交际。

她是越来越期待杨志伟回来了,以后这种应酬事交给他,简直完美。

——

周甜在江陵县热热闹闹开厂,褚辞现在也回到了京城。

褚风被他送去了江陵,这件事肯定得要和家人好好说叨。爷爷奶奶是不会说什么,最主要是二婶。

一回到家,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他心里又有些后悔同意安安去了江陵。

这时,老两口从外面散步回来,见到只有他一个人,不由道:“安安呢?”

“爷爷,奶奶。”褚辞先各自打了一声招呼,“安安被我连带着褚风一起送去江陵了。”

老人家眼睛一抬,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儿,“小风又做了什么事?”

“没那么严重。”褚辞安抚道,“只是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当即,他把在东海市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他自幼是跟着我一起长大,虽然他被二婶带回去后,我也没怎么管过他,但是他的本性现在还没坏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之前二婶防备我防备的厉害,我不好去插手。可是爷爷,再这样下去,小风就真的要废了。”

当二世祖没关系,但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还是算了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孙子都这么明说了,他哪能不明白的他的意思。

“小风和安安去江陵县没问题?”之前就出过一场绑架,他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这您放心,我已经让人过去看着了。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您在这一个月里安排二婶去二叔那边吧。”到时候二婶走了,褚风也能光明正大的放到二老的膝下来养。

“嗯。”老爷子点点头,没再言语。

于是,两个老人每天最期待的时间就成了晚上。

每天晚上邵忆安都会打电话过来向二老问好,连带着褚风也一起陪着老人家聊天。

褚风难得语气变得温和,有那么一丝孝子贤孙的模样,看得周甜低声惊呼太阳估计明天要从西边出来。

挂上电话后,褚风狠狠地瞪了一眼周甜,“以后不要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乱说话,听到没有?”

“没有听到。”周甜偏偏不如他的意,“对了,你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放在房间两天了,你是不是抽个空把它们给洗了。”

“你让我洗衣服?”褚风凤眼瞪得圆圆的,“我从来就没做过这种事。”

“那你现在就去做呀,难不成你还想我帮你洗内裤?”

褚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当即灰溜溜回了房间。

于是半夜里,月光下,院子里有个人在那里摸摸索索的洗着衣服。周甜想要靠近,还被他给赶进了屋。

“你别过来!”

想到褚风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周甜丝毫不顾及形象,哈哈大笑出声,惹来院子里又是一阵咆哮。

翌日晚上,邵忆安就“不小心”把这件事说漏了嘴,惹来电话那边两个老人家惊奇地问道:“竟然还会自己洗衣服了?这种事小风以前都没沾过的吧,洗得干净不干净?”

褚风羞得晚上给邵忆安床上倒了杯水,然后第二天晚上,在电话里脸不红气不喘的告状:“邵忆安他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尿床。”

邵忆安连忙来抢电话筒,“你胡说,明明是你偷偷倒的水!”

“尿都尿了,还赖什么赖啊!”褚风仗着个子比他高,举着手俯视他,一脸鄙视道。

那边二老则都大笑出声,听上去颇为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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