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惠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跟所有妈妈一样,女儿在外面生活做家长的总是不放心,各种各样的问题。

乍看上去,这定是一个慈爱的妈妈,宠溺着不听话的女儿,一片温馨的场景。

而低头吃着早餐的江弥音不由得冷笑一声,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米粥,冷冷的道:“不劳陈太太操心,我觉得啃面包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赚钱买的,吃着踏实。”

原本还在唠叨的江美惠瞬间愣在了原地,脸上被臊的通红,什么陈太太,她算哪门子陈太太???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江弥音抬眼看了过去道:“哦,口误,现在叫你陈太太,还为时过早,据我所知,陈友义好像还没有离婚呢。”

“他说什么时候娶你了吗?这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呢。”

这话不所谓不扎心,如果什么让江美惠觉得痛不欲生,好像除了这个,没别的了。

果然江美惠听完这话,双肩不停的抖动,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捂着脸呜呜哭出了声,边哭边哽咽的道:“音音,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

而坐在餐桌上的江弥音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冷漠的抬起头道:“你既然知道,那还来干什么?”

“我们十年前不就说的清清楚楚了吗?”

“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可是现在呢???”

“还要点脸吗?啊?江美惠同志???”

说到这里,江弥音的眼睛也红了,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可是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把眼泪逼回去之后,她低下了头,淡淡的,带着鼻音道:“做人,怎么可以做到你这样,没有底线,没有尊严,不知羞耻---”

“江弥音---”

江美惠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仿佛整个心都在被刀子割着。

“我,我跟你说过的,我----”

“你什么???”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说什么,你也憎恨他,你也想要报复他,结果呢???”

“十年过去了,你做了什么?”

“你还不是满脸笑容的给他当小吗???”

江弥音吼出这话之后,江美惠哭的更凶了,而江弥音也没好到哪里去,眼泪已经湿了眼眶。

她用力的把眼泪擦掉,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你的事儿,我并不想管,你爱给谁当小给谁当小,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

“拜托你,可不可以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恶-心---”

“还有,别跟我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分他的家产什么的---”

“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就算我死,也不会要他一分钱,决不。”

“每当想起他,想起他的女儿们,我就能看见少生躺在血泊里,他在向我招手,他让我给他报--仇---”

“我恨不得活剐了她们---”

砰---

说完这话,江弥音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一身的戾气,惊得江美惠哭都忘记了。

只见她一脸惊恐的跑了过来,伸手想要去拽江弥音的手,又害怕的缩了回来,十分紧张的道:“音音,音音,你别吓妈妈,我知道,少生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当年要不是他,你可能,可能就---”

“可是,音音,陈氏集团那样一个庞然大物,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搬得动呢?”

“还有,还有,你去华焰是不是,是不是---”

“你这孩子,你这不是犯傻吗?这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了,他---”

还没等说完,就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在一看,吓的江美惠倒退了一步,就见江弥音面似寒冰一般,从嘴里说出的话仿佛都带着冰碴子。

“他是谁的爸爸?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爸爸?”

“害怕他知道???呵,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他不清楚吗?”

说完这话,江弥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平复下去情绪,然后淡淡的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我有一个愿意给人当小的妈妈,被人嘲笑被人戳脊梁骨,我认了,但是,我没有办法逼迫自己跟你同流合污下去---”

“你-走---”

江美惠哭的痛不欲生,满腔悲苦的喊道:“音音---”

“音音,妈妈就你一个女儿啊,呜---,这十年,这十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你说这样的话,不就是在挖妈妈的心吗???”

江弥音刷的站起来身,低着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江美惠,痛苦的道:“那你让我怎样???”

“如果,你现在就跟陈友义断掉来往......”

“音音,他是你爸爸---”

“我没有他这样的爸爸---”

“你还是舍不得是不是?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就给我走,给我走,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走啊--,走--”

.......

江弥音把人拖出家门之后,用力的把门关上,随后反锁起来,瞬间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随后她抱住了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腿上,无声的哭泣,仿佛回到小时候,所有人都嘲笑她,都鄙视她有一个给人当小三的妈妈一样。

每天面对的都是污言碎语,她跟个刺猬一样跟人拼命的打架,遍体鳞伤之后,就会躲在角落里哭。

她多想大声吼,她妈妈不是小三,不是---

可是,就这么现实,面对现实,她的力量是那么渺小。

门里的江弥音无声的哭泣,门外的江美惠伤心而走,眼中的恨和疯狂下的执着,反复煎熬着她的心。

她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电话响起,一遍又一遍,江弥音慢慢的站起身,接起了电话,声音沙哑道:“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周舟如黄鹂鸟一般的声音,“诶呀,我的大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咦,你的声音咋这么沙哑?刚起床吗?”

“这都几点了?你才起床,啊,真是羡慕死你了,周末可以睡懒觉。”

“哦对了,弥音,我今天晚点去你那儿啊,我这有个采访,特别紧急,我正在路上呢。”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呢?居然见死不救,真是气死我了。”

“哦哦哦,来了,来了,那个弥音,我先不说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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