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手术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能不能苏醒还是一个未知数。
根据那天现场目击者的叙述和司机的自述,加上路边的监控,所有的证据都坐实了南乔是故意把苏雪推出去让人撞的。

南乔被拘留的第三天,沈城出了一则重磅新闻:

欧家养女为爱生恨谋杀未来大嫂,昔日兄妹情谊破碎,欧御辰为心爱之人讨公道,养女下半生将断送牢中。

这些新闻的标题很吸精,从这条新闻里,又延伸出许许多多的议论声。

最终的判决还未下来,南乔暂时被拘留在派出所。

上午有三个因为色请交易被抓进来的女人,也和她关在一起。

从被关进来,南乔不吃不喝,整天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派出所的警察起初还会劝她多少吃点,但新闻报道出来后,大家对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就更加反感了,最后的那点同情心也没了。

那三个女人一进来就像来度假似得,窝在一起聊天,看得出来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被抓进来的。

南乔饿了三天三夜,早已浑身无力,耳边全是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她睁了睁眼,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模糊的视线里,三个女人也朝她看了过来。

“我好像见过这个人?好像是上次发微薄向欧御辰表白的那个女人啊!!”

“对啊!欧家养女南乔啊!天啊!早上那个新闻说的那个女的啊,为了夺爱不惜谋杀未来大嫂的那个狠毒的女人啊!”

“呸!真是晦气,跟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关在一起!”

其中一个女人朝南乔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其他两人也朝南乔吐了几口唾沫。

南乔浑身无力,脑袋很沉,也不想和她们计较,闭上眼睛,卷缩在角落不想再理她们。

“瞧瞧她那个德行!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拽!我看网上的人都说欧御辰早就对外宣布和她断绝关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还以为住了几年的豪房就能当豪门太太,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我听说苏氏董事长苏勇还未表态,欧御辰就率先表态,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请最好的律师,势必将南乔的故意伤害罪名坐实。

还有人说其实车祸里的人证物证并未得到百分百确定,而车祸那个路段最为清晰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恰巧坏了,拿到的那个监控视频是拐角处的,视觉效果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这些都早已不重要,因为新闻上欧总说了要的结果就是南乔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那些尖酸刻薄话语就像一把尖锐的刀,一刀一刀的在南乔的心口凌迟着。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欧御辰会是那个最后递上匕首的人。

他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即便证据不足,他还是有办法将证据“凑足”。

南乔闭着眼,泪水无声的从眼角一滴滴滑落。

不甘和期望,在这一刻全部灰飞烟灭,所有的一切都被掏空,如今的南乔只剩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南乔最终被以故意伤害罪判了五年。

转眼,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里,南乔度日如年,因为受到了欧总的“特别照顾”,每天早上她都会被人尿泼醒,每天吃饭时碗里都会“莫名其妙”多了沙子和石头,每天晚上睡觉就只能睡在马桶边……

这样生不如死,猪狗不如的生活起初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反抗只会换来那个带头作恶的人一句“这是欧总交代的,你要不满意去找他啊!”

欧总,欧总,欧总!!

两个月里,只要南乔一反抗,“欧总”就会在她的世界里横行霸道,好不容易她心口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这两字“欧总”,再一次生疮溃烂。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在一个如同往常被欺凌的夜晚,她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最后的嘶吼,然后朝着墙壁狠狠的撞了上去!

她以为死亡会很痛,但并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侵蚀了她。

曾经经历过的,甜蜜的,悲伤的,温暖的,寒冷的,如同走马观灯,在她四周迅速涌现。

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会做这么可笑可悲的梦,梦里她感觉到欧御辰正抱着他,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缠绕在她的鼻间,熟悉的温度正一点点的驱赶走她周身的寒冷。

是梦,最美最好的梦……

她不愿意从这个梦里醒来,但即便不醒来,梦里那仅存的一丝温度也会慢慢散去。

再一次剩下的,只有寒冷。

“额头的伤口缝了十针,因为伤口毕竟大,以后好了也会留下很深的疤痕,至于有没有脑震荡还要看醒来后,现在毕竟麻烦的事情是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耳边有人在说话,陌生的,南乔听不太清楚。

南乔挣扎着,掀开了厚重的眼皮,刺眼的光亮让她难受的眯起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病房内,门外有人在说话。

“好,我明白的,你放心吧,还是快走吧,被发现就麻烦了!”

安蕊在门口和人道别后,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尽是无奈。

“真是折磨人啊……”暗自叹气着,安蕊转过身看到南乔醒来,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一贯的冷然。

眼前的女人穿着白大褂,*卡挂着工作牌,是一名主治医生。

“……”南乔张了张口,但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音。她想问是谁来看她吗?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还有人会来看她呢?

“拿头撞墙多半是死不了的,你现在不仅没死,以后这额头的疤痕会很深很丑,怎么样?后悔没有?”

安蕊说话的语气很冷漠,还有些幸灾乐祸,换做以往南乔肯定会和她吵起来,可是如今的她,对这世界早已心灰意冷了,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的嘲讽?

她就那样静静的,不说话,原本清润明亮的一双眼睛,如今只剩一滩死水。

安蕊看着这样的南乔,微微拧了一下眉。“你不要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就像一股电流击过了南乔的心脏,频率瞬间就乱了。

“你说什么?”她那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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