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军对垒之时,阿箬从未露面,所以曹斯并不清楚眼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西楚女帝,他只是见右麒麟对她如此恭敬有加,所以主观上觉得这人在太子面前定然很有分量。
“对了,昨日二位来过后,我便飞鸽传书将消息通知给了帝都的太子殿下,岂料,今儿一早,竟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回书,这其中有封密信,是太子殿下给……姑娘你的。”

阿箬此刻虽是男装,可她并未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听曹斯这样说,她也很自然地接过那信。

展信初刻,见那熟悉的字迹、执念般的称呼,阿箬的心咯噔一下停了半拍。

“帝都海棠春景,如云似蔚若霞,见殷殷红粉,忆卿卿眉眼,相思入骨,万望速归。”

过了好久,那双颤抖的手才将书信缓缓叠好。

“曹将军,蜀中之事请你妥善安置,若非凤军侵扰,绝不可主动出击。”阿箬沉着声音再次叮嘱,那曹斯虽始终没有猜出阿箬的身份,但只要一听她说话,看见她行事,便自觉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姑娘放心,你我君子之约在先,我身负太子殿下重托,自不会背信弃义。”

阿箬点点头,而后对右麒麟道:“我很是想念帝都的春色,不如我们这就出发,或许还能趁着荼蘼花开之前,再赏一眼那不尽美景。”

右麒麟微微一怔,却很快明白过来,“快马加鞭,十日必到。”

阿箬微微一笑,抬眼望着东方暖阳,眼角漾开一丝久久未曾有过的笑意。

……

帝都,春深。

司马笠候在宣和殿外已经约摸两个时辰,他的面貌虽然舒展,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肃杀和生人勿近的冷漠。

“殿下,这是贵妃娘娘在殿内守着陛下,想必定不会有什么大碍,您监理国政,诸事繁忙,几乎一夜未有合眼,还是先回东宫歇着吧!”

这些日子以来,大兴朝堂内外大小事务几乎全都落到了司马笠的肩头,他平时虽少言寡语,可面对国事却是极其谨慎的。前段时日,皇帝抱恙,政务积压不少,他为了尽快理顺朝政,免不得通宵达旦辛劳些。然而,当月色渐隐、晓寒轻透时,身旁宫人却慌忙来报,说陛下已陷入昏迷。

司马笠马不停蹄从东宫赶来,然而,那诸葛芯鸳却早他一步入了宣和殿。他问阿翁,能不能同侍殿中,阿翁却极是为难地说了一句,“陛下吩咐,除了诸葛贵妃,谁也不见!”

外人听来,或许只会留意这宫中的恩宠得失,可司马笠的心,却叫这几个字搅得心如刀割,直觉告诉他,这是父皇又一次以自身安危为筹码进行的试探。

“殿下……”阿翁见他没反应,当即试探性地唤了一句。

然而,还没待司马笠想好要说些什么来掩人耳目,宣和殿的大门便从里侧被打开了,司马笠一抬头,就见那素装宫人盈盈走出,她眉眼清冷,妆扮素淡,完全一副与世无争的神色。

“贵妃娘娘!”司马笠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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