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之不想理会他这番不合实际的话语,便道:“那,你对此事有何打算?”
闻言,司马笠虽还是保持着闲适的姿态,但他的神色却比方才正经了许多,“很明显,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若想探得虚实,还需得找到那装神弄鬼的逐凤楼!”

容隐之垂着头,思索道:“道理确是此般,只是,若那逐凤楼若真有野心,你我此般,不正是中彼之下怀吗?”

“我不这样以为!”司马笠否定道,“这逐凤楼若真想加害于我或你,完全用不着费如此周章,他们只需派上一队杀手,挑选一队眼线,即便是帝都之内,也有机会取了我俩的首级,又何必引我们至此?”

容隐之淡淡地看着他,那静默冲远的神色,似乎在表示着赞许。

“其实,若那古碑之上的文字真是逐凤楼在捣鬼,我们便不妨大胆猜测,他们——并不想迫害于你我,而只是想借机引起朝廷的注意,从而达到他们由江湖至朝堂的目标!”

竹制的茶盏在容隐之手中打着旋儿,他随手摆弄着今晨被雨水打湿的衣摆,发觉它们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司马笠瞧见了他这细微的动作,于是淡淡道:“天凉易得风寒,我看,你还是先去将衣服换了罢!”

“不要紧,我乃天地中人,能得雨露亲近留恋,是我莫大的福气!”他顿了顿,道:“逐凤楼在何处,你可知道?”

司马笠面有为难地说:“我命暗麒麟前去探查过,数日工夫,一无所获!”

“逐凤楼号称眼线遍天下,想来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

“你可有对策?”司马笠向容隐之问询道。

这位东山容氏的年轻族长,此刻湿漉漉的俊美青年,板着脸说:“我无甚对策,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司马笠好奇道。

“就是你今早在竹林之中差一点误伤又即时出手相救之人!”

“他?那个师爷?”司马笠这才想起他越过竹枝隔着竹叶,隐隐瞥见的那个身着粗布袍,戴着顶丑陋冠帽的青年,“你开什么玩笑?”

容隐之轻轻道:“你素来礼贤下士,怎的对元青那么不喜?”

司马笠心头咯噔一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他甚至没有认真考量过为什么,便下意识地做出了武断的定论,这会儿容隐之一声反问,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无礼!

“谈论不上喜与不喜,或许只是纯粹的感觉之言!”

“感觉?王爷何时成了跟着感觉走之人,若真为这元青破了戒,那倒也是他的独特魅力!”

“好了好了!”司马笠加重语气以显郑重,“本王不是个以貌取人之人,你且说吧,为何会想起他?”

容隐之轻咳一声道:“你可否记得,我来姚关县那日遇到九郢山盗匪之事?”

司马笠点点头,“当然!”

“那日,我制止仲远出手,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路见不平之人,他自称逐凤楼中人,吓退了盗匪,那就我们之人,正是元青!”

“这事你提起过,可他不是假装以蒙混匪徒的吗?”

“有件事,我隐瞒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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