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楚云深让人关了翠竹居的大门,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夕阳余晖正好照在台阶以下的地方,如此看去,仿佛他是坐上了什么金碧辉煌的宝座。
沈步月揉了揉睡得还有些迷瞪的眼走到台阶跟前,四下看了看,便在楚云深身边坐下了。

上午楚云深把她打横抱起,在沈相月跟前也不能去别的的地方,便直接将她送到了自己卧房,叫了随行大夫来看。沈步月只是装晕,自然知道那个大夫在楚云深的授意下胡说八道了一通什么,又是什么身子虚弱忧思过度,又是肝火上升脾胃虚弱的,玄之又玄的话可着劲儿的往外倒,就差说沈步月被这一巴掌扇的只剩下一口气,眼见着就要魂归西天了。

楚云深配合的一直在沈步月身边握着她的手。沈相月看她一巴掌被扇成这个样子,一开始只觉得解气,还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什么这婢女果真是不中用,乡下丫头不都应该结实耐打的吗,结果被楚云深冷言冷语的气了一番又闹了一通这才走了。

沈相月离开之后,楚云深便放开了沈步月的手,但是人还是在这间屋子里的。沈步月知道戏演完了自己该起身回自己屋子,但是楚云深这个主卧的床又软又大,她躺着躺着就有些犯懒,想着反正也是晕倒,多躺一会儿应该也没事,权当是被沈相月那个侍女扇了一巴掌的报酬。

这样想着想着便真的迷迷糊糊起来,待到再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夕阳斜斜的挂在窗口,透过窗口看去,楚云深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

“姑娘还真是好睡。”沈步月在楚云深身边沉默的坐了半响,才得到他一句问候。沈步月歪过头去看他:“不如说是公子的床太好睡了。”

楚云深的房间里还有熏香残留的气息,那是安神香的香味,而楚云深房里素日里是从不用这些东西的。

沈步月不想把那香味的意义想的太深,却总觉得那股清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楚云深笑了笑没有说话,抬起头来眯着眼看没有多少热度的太阳,过了一会儿才幽幽的道:“沈相宁那边出事情了。”

沈步月精神稍微振奋了一点。碧桃有了身孕这事情必然是瞒不下去的,但如今碧桃无名无分,又是个粗使丫头,若是让沈信知道,他可不会开心自己有了孙子,而只会狠狠责罚不知道洁身自好的沈相宁。

那么他成为储君的机会又要小一些了。

不过沈相宁和于月景应该还没有蠢到把这件事捅到沈信跟前,毕竟只是个乡下丫头,偷偷把孩子打掉也没人替她说话。

楚云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看出这一会儿她心里转过的这许多想法,轻轻一扯唇角,才道:“碧桃本是先告诉了沈相宁,沈相宁骤闻此事慌得没有章法,便要吩咐了人带着碧桃去打胎,碧桃自是不从,动静闹得大了些,被于月景知道了,她却嘱咐碧桃好生安胎,说若是真的生下来,便给她妾的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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