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行,你带我瞎跑,我得回去吃糖葫芦呢。”说着,我往他腰间看了一眼,那绳子挂在那,用手电照去,好像真不是一般的绳子,有点粗,红呼呼的还带着褶皱,是自己从它肚子里往外拱的,真不明白,这是什么绳
子啊,恶臭恶臭的。

“你带我去……”

他似乎听不懂我的话,执着的站在我的身前,腰间的绳子也变长了,直往我身上甩,“你得带我去……”

我有点恶心那个绳子,脚下连连退着,“别用这绳子碰我啊,太臭了,我不想吐,我还得回去吃好吃的呢!”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对我的拒绝十分不满,“你得带我去,你把我肠子扯出来了!”

“啊!”

我一看他那绳子变长要缠我就不行了,手里还拿着的竹签子用力的朝他打去,“滚开!滚开!我糖葫芦在身上了!别给我弄脏了!滚开!”

打了两下,他腰上的绳子跐溜几下又钻回自己的肚子里,看着我似乎也有几分惊恐的样子,“疼,疼……”我喘着粗气看着他,刚要张口就发现衣服里的糖葫芦被折腾的掉出来了,当时我就崩溃了,嗷的一嗓子,撵着他就用手脚并用干上了,“我都说你别碰我别碰我了!糖葫芦

脏啦!糖葫芦脏啦!你赔我!你赔我!”他嗓子里发出尖利的叫声,被我打得一阵后退,那一小截绳子也不停的甩来甩去,我才不管那套,我辛辛苦苦带这么远的糖葫芦及就让他给我弄掉地上了,他要是不赔我

肯定没完!

“你快点赔我!快点赔我!快点……”

正打的来劲儿呢,轮出去的胳膊猛地一空,我哼哧哼哧的闷在原地,人呢……

“你跑啦!你就这么跑啦!我糖葫芦谁赔我啊!你给我回来!回来!”那倒霉孩子就这么不见了,我笑的一脸崩溃的站在原地,心里是没招没落的啊,回过头,看着地上洒落的糖葫芦粒,咬了咬牙,还是捡起来了,“回去洗洗还能吃吧,等我

逮到他的,一定让他赔我,都脏了……怎么办……姥姥,姥姥……”

“四宝啊,是四宝吗!”

姥姥还站在林子口等我,应该是看见我的手电光了,远远的便试探着大叫起来。

我用衣服兜着脏兮兮的糖葫芦,一听见姥姥的声音就哇的一声叫上了,“姥姥!我糖葫芦要化了,沾了好多土,没法吃啦!”

姥姥的表情我看不清楚,只见她急匆匆的跑过来,扯过我的手电仔细的照了照我,“四宝,这又被老娃子给叨了啊,没撞邪吧,啊?”

这不是重点啊,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姥姥,“我的糖葫芦没法吃了,姥,怎么办啊。”

“没事儿,糖葫芦姥在给你买,你先说说你撞没撞鬼!”一听姥姥说再买我能舒服点了,点了点头,“那个小孩儿是鬼,前几天他就用一根恶臭的绳子带着我往鸡嘴沟跑,刚才他又来了,本来我糖葫芦好端端的揣在身上的,但是

他非得碰我,给我糖葫芦弄脏了……”

“小鬼儿?”

姥姥皱了皱眉,“那他没让你跟他走吗。”

“让了,可我都说我不去了,他非得撩我,最后还跑了!”

有的时候我真想用五官表达出我的愤怒,“姥,那小孩长得很丑的,脸紫的像葡萄,他特别讨厌,打不过我就跑了,都没赔我糖葫芦!”

姥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给……打跑了?”

我嗯了一声,还没解气呢,“鬼就是动的快,像是韩霖他奶,喜欢突然出现的,但是很缺德,弄脏我东西就没影了,都要气死我了。“。

姥姥的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是,怎么给打跑的啊。”

“就是揍他!”

我恶狠狠的吐出四个字,“再看见我还得揍他!死人沟的那些人想抢我都没让他们给抢走,都怪那个小孩儿,我放的好好的呢!”

姥姥一脸惊诧的拉着我往舅老爷家走,“你在死人沟也看见‘人’了?”

“嗯,那个男人非说我踩他了,可是我踩得是坟包,又没踩他!后来我看他就要抢我糖葫芦,还叫来了好些人!哼!幸亏我跑的快!”

说着说着我还是郁闷,跑的快也没用,功亏一篑了啊!

姥姥不敢相信的摇头,“四宝啊,你就一点不害怕?”

我抬眼看着姥姥,“怕鬼吗,鬼又不吓人,鬼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凉,长得还磕碜。”

姥姥一下没忍住笑了,“胡说八道?怎么胡说八道了?”

“就是那个男人说我踩他了啊,我没踩,他还不乐意了,叫别人出来要抢我东西!”

姥姥抿着嘴角摇头,“你的确是踩人家了,不过,他们也的确是喜欢胡说八道,要不也不能叫鬼话连篇,想不到,你缺根筋还是好事了。”

我是没什么心思去揣摩姥姥的话,满心都在为我的糖葫芦惋惜,我小心翼翼的带了一路啊,现在糖衣还有点化了,互相黏在一起,洗洗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走进院子里姥姥才看着我似乎想起什么,“四宝,你在看见这些‘人’之前,是不是先被老娃子给叨的……“。

我老实的点头,“就是老娃子先叨我,叨完我那个男人就出来说我踩他了,然后就出来好多人,我要跑回来的时候就遇见那个小孩儿了,然后……然后糖葫芦就这样啦!”

姥姥蹲下身子看了看我兜在衣襟上的糖葫芦,“傻孩子,手都破了,疼不疼?”

我摇头,“不疼,可我心疼糖葫芦。”

姥姥的眼里有几分无奈,“糖葫芦可以再买,你能好好的回来姥就放心了,走,先进屋先见你舅老爷,之后姥给你好好洗个澡。”

“姥,要把糖葫芦给我洗干净了,洗干净也许还能吃……”

一进屋,舅老爷仍旧眯着眼坐在炕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回来了?”姥姥叹口气走上前,“大哥,你看四宝被老娃子给祸祸的,手都被挠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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