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话还没等说完,金刚就在院子里气拔山兮气盖世的叫上了,声儿大的连我家房子感觉都颤了颤。
姥爷的声随即在另一个屋子里传了过来,“凤年!出去看看,狗咋叫的这么凶啊!谁进来了啊!”

见状,姥姥也顾不上跟太姥说啥了,俩人抬脚就急匆匆的出去看了,我舔着碗,自然也溜溜的在后面跟着,难不成大晚上这是进小偷了?

‘汪汪~!汪汪汪!’。院子里的金刚朝着大门狂吠着,眼睛里满是凶光的同时四个爪子还不停的朝大门前扑,脖子上的铁链被它力道拽的哗啦哗啦不停的响,姥姥呵斥了一嘴它也没有停下的架

势,“哼~~汪汪~!汪汪汪!”

顺着金刚吼叫的方位我望向大门,谁都知道农村人家晚上一般都是大门紧闭的,我家也这习惯,但现在怎么还四方大敞的打开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我手伸出去,没风啊,可那么厚重的大铁门怎么还吱嘎吱嘎像被人摇晃一般来回的动着?

“是若文出去了啊……”

太姥看这情况不禁紧了紧衣服看向姥姥,“门咋自己动呢。”

“滚!”

谁知道姥姥当时就一嗓子,几步奔到大门口呸呸呸就吐了三口唾沫,“不要脸的东西!再来我家找事看我不灭了你的!”

我睁大眼站在原地,这咋的了啊,姥姥跟谁说话呢,外面也没人啊。

太姥反而有些害怕,后挪了一步:“是他来了?”

姥姥白着一张关上大门,回身就脚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小姨!你去抓只公鸡!赶紧去看看若文!”

“哦哦,好好……”

太姥颤着声应着,抬脚就奔鸡笼而去,惊得那些鸡扑腾着翅膀子咯咯直叫唤。我拿着那个碗想都没想的就一溜小跑的跟在姥姥的身后,还没等走到后院,就听见我二舅惊恐的声音从房子里传了出来,“不是我!不是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

啊!”

这事儿我还是头一回遇到,不禁有些着急,二舅是怎么了啊!

一推开后院二舅的屋门,我当时就有些发怔,二舅整个人佝偻在地上,瞳孔涣散,手脚不停的痉挛,嘴里一边吐着白沫子一边叫着,“不是我!不是我!你走!你走!”

“若文!”

姥姥喊了一嗓子,拽着二舅坐起的瞬间上去‘啪’的一大嘴巴就抽上了,“你看看!是妈!”

这一巴掌削下去我二舅当时就没声了,但是嘴里的白沫子仍旧不停的吐着,牙关似乎紧紧的咬在一起,嘴唇发紫,身上更是不停的抽搐再抽搐!

“小姨!小姨!鸡!鸡!”

姥姥回头大喊,“快点啊!”

我太姥掐着个吓得‘喔喔’提前打鸣的大公鸡破门而入,“来了来了!”

“拿过来!”没废话,姥姥抓过公鸡往怀里一夹,同时倒出一手把公鸡的头往后一撅,另一手再配合的一阵薅毛,整套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看的我目瞪口呆,眼瞅着姥姥把公鸡脖子

上的毛薅的露皮了,双手掐着就往二舅的嘴边一送:“咬!”可二舅看着毛都干净的鸡脖子嘴唇仍旧紧紧的抿在一起,姥姥急了,回头一扫,扯过我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然后捡起个瓷片利落的往鸡脖子上一拉,血当时就喷了二舅

满脸:“咬!”

‘嗷嗷嗷~~~!’。

二舅那一口真是生生的就咬那个鸡脖子上了,当时给那个大公鸡疼的打鸣的声音都劈叉了!

‘嗷嗷~~’。

随着大公鸡死命扇呼着的翅膀那血更是从鸡脖子上汹涌的喷出,呲了二舅整整一脸啊!

“哎呀我的妈呀……这东西是有多能耐啊。”

太姥念叨着赶紧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四宝这可不能看啊,做恶梦啊。”

可惜太姥捂得不严实,我还是看的清清楚楚,清楚的甚至能看到二舅的瞳孔再渐渐聚焦,血呲进眼睛里了也不眨巴一下,直到‘嘎嘣’一声,那鸡彻底没动静了。

“若文……”

姥姥颤着声喊了一声二舅的名字,“你看看妈……”二舅依然没反应,尽管姥姥已经松手了,那个公鸡就这么软软的被二舅咬着脖子悬在半空,鸡脑袋更是一百八十度旋转直接耷拉到自己的翅膀上上了,我忍不住摸了摸自

己的脖子,头一次感觉,这玩意儿还是长短点比较好……

“若文啊……”

姥姥又叫了一声,伸手摸着二舅的耳朵,“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二舅呆愣愣的看着我们,嘴里的公鸡身子‘啪嗒’一下落地,太姥吓得妈呀一声:“咬折了!”

姥姥回头瞪了太姥一眼:“一惊一乍个啥,再给若文吓到!”

“四宝……”

二舅看着我却渐渐的有了反应,嘴里剩下的一小截鸡脖跟鸡头也再次掉到地上,“四宝,你怎么还不睡啊……”

“若文,你醒了啊!”

姥姥大喜,伸手还在摸着二舅的耳朵跟额头:“没事了,原神回来了,活鸡血壮,这法子是最快的!”

“妈……”

二舅听着姥姥的声木讷的看向她:“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太姥长吁了一口气,放下捂着我眼睛的手看向二舅:“若文,你可不知道,你刚才……”

“我的天啊!”

太姥的话还没说完,二舅自己被眼前公鸡的尸体吓个够呛:“这谁干的!”

我抬手指向他,“二舅,你咬得。”

“我咬得?”

二舅不禁抹着自己的嘴,随后一阵干呕:“妈!怎么让四宝看了!让孩子出去啊!”

“没事,没事!”

姥姥着急的给他递过毛巾擦脸,“刚才不是着急吗,没事儿,你姨姥给捂着眼呢,没看着。”

我没答话,心里想着,看真真儿的呢,那给鸡疼的,嗷嗷的。二舅擦干净脸,看着地上的公鸡一脸内疚,半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就是做噩梦了,梦见,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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