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下意识的拒绝竟激怒了司机,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要骂人:“要钱没有,要抵押不给,还说不是想赖车钱,没想到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竟然要干这种事,不愿意给钱那我就把你拉到警察局里,看你给不给!”
说着,他把反锁车门,启动汽车,一副要带着我去警察局的样子。

我吓坏了,要是真的到了警察局,一定会被通知到家里,这可不行,急忙道:“别去警局,我,我把孩子留下,马上拿钱出来!”

司机解了锁,我立马下车跑进酒吧里,一到吧台,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托尼常待的那个位置上,站着另外一名酒保。

我不死心,问道:“今晚托尼在吗?”

酒保道:“他今天是早班,已经回去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想喝酒可以找我,我的技术不比托尼差。”说完,还对我眨眼放电,把我当成了某种主顾。

放在平日,对于不长眼的调戏,我都会无视掉,但现在情况特殊,我急需要车钱,我只能虚与委蛇:“你能借给我一百块吗?我钱包和手机丢了,司机在外面等着我交钱呢。你放心,我真的是托尼的朋友,不是骗子。”

酒保的脸僵了僵,他瞬间变得冷淡,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不会借钱给不认识的人。”

我本来也没指望陌生人能借我钱,于是我又提出请他帮我打电话给托尼。

想来酒保也不想得罪潜在顾客,打几个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打了,可是托尼没接。

酒保一脸无能为力地看着我,我坚持让他再打,如果之前我还有其他选择,那来了酒吧之后我只剩下托尼一个求助对象,因为我的孩子还在司机车里!

但托尼还是没接。

我紧咬牙关,试图不让自己哭出来。

从小到大不缺钱的我,现在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苦苦求人还屡遭拒绝,不禁悲从中来。

“你还真是心大,就这么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也不怕被人偷走。”

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怒意和嘲讽。

我睁大了眼睛,一直噙在眼眶里的泪珠此时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在我脸庞上滑过一道透明的痕迹。

迅速转头,果然是靳北寒。他手里抱着孩子,走到我的身后,离得很近,我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几乎凝聚成实体的愤怒。

“我警告过你,不准来酒吧,现在居然还带着孩子来,几年不见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要是平时的状态,我自然不会去触怒和靠近一个厌恶我的男人,但现在,我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孩子承载了我的全部生命和爱意。

我扑到他的身上,死死地揽住他的腰。宝宝夹在我们两个人的胸前,睡得香甜,也许是知道自己正躺在父亲的臂弯里。婴儿特有的奶香和暖意,将阵阵热意传到了我的心里。

即便他以为我出轨在先,即便他依然厌恶我,他还是救下了“曾经背叛过”他的女人的孩子。这就是靳北寒,一个爱憎分明却永远心存良善的男人。这就是我爱的男人。

手下结实的身躯有些僵硬,我闭着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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