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轩没有白费心思,请来的御医特别用心,检查完娄画脂后,就得出了结论。
娄画脂的头确实伤得很重,皮表愈合好了,里头却有一块瘀血,不过这个瘀血只是小小的一块,日子长了,它就会不治而愈,也就是说,一段时间后,这块瘀血会自动消掉。

当御医把娄画脂的伤情准确的说出来后,一切都开朗了,白天泽才不免露出了些微笑,而娄府上下也终于安下心了。

尤其是娄画脂的父亲娄志诚,边忙着四津学院招收学员工作,边为自家女儿着急着,现在终于听说女儿的伤是可以痊愈的以后,才安稳下来,将全部身心投入到这个让他头疼的工作中去……

这一天,天空一片藏蓝,太阳还没出来,娄画脂就醒了。

“小姐,你醒啦?小姐醒啦!醒啦!”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娄画脂默默的看着梦青激动的跑出了房间,把一个好消息告诉娄府的所有人。

想当初,她娄画脂刚穿越来古代的时候,醒了,梦青也是如此欢快……

只是,这一回,娄画脂却没有一丝迷茫和疑惑,正相反,她娄画脂想起了许多不属于她的事情。

山野之行,它于沈弘文而言,是一个庆祝活动,他升官了,而与柳立柔和她的同谋而言,却是一个预谋,他们预谋着,要把自己给杀了!

可是,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带自己走到那个悬崖边的,是沈明轩,该不会……那个男人,就是他吧?

可是,如果是沈明轩,那他之前为什么那么努力追求本姑娘呢?

那个吻,虽然真正的自己并不在场,可由于恢复记忆了,她娄画脂是可以感受到,沈明轩当时的吻,是真的……

是真的……

娄画脂的眼神不由得闪烁一下,脑中霎时闪过沈明轩跟自己表明决心后,还一如既往去青楼的场景……

不,那个吻是假的,沈明轩他只是把他那丑陋的本性露出来罢了,沈明轩,他只是在享受一个妙龄女子的初吻罢了!

娄画脂的脑袋有些沉,思绪混乱不堪,眼睛微微闭上后,就想着不要再睁开了。

怎料,这么一大早的,突然就听见了白天泽的声音。

“娄姑娘!娄姑娘!”

白天泽的声音在娄画脂的耳朵里越来越大,娄画脂一睁眼,就看到白天泽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在这儿?

娄画脂呆愣着看着白天泽,瞅着他那焦急又开心的模样,就不由得觉得好笑。

白天泽,堂堂衙门的最高行政长官,平时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命令下属也是说一不二的,特别不通人情,古板又严厉,十分讨人厌……

可是现在,白天泽那副难得表现出来的神态,真的让娄画脂不由自主的笑了。

“白长官,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娄画脂心情很好,看着白天泽这个焦急的样子,才算是看懂白天泽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外表冷酷,内心其实是很温暖的吧?

白天泽听了娄画脂这个冷冷的问候,就不由得邹邹眉头,一如既往的展示着他这个男人才有的严肃的脸庞。

“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会撞到脑袋!”

白天泽不开心的说道,然后走近娄画脂,伸出两只手指,在娄画脂面前晃了晃,才问道:“这是几?”

娄画脂还以为白天泽要干嘛,结果等白天泽这么一问,整个就不好了,眼皮不自觉的跳跳后,才咧嘴道:“白天泽,别以为你是个衙门的长官,本姑娘就不敢跟你叫嚣!”

白天泽一脸茫然,收回手,莫名被这么说后,就不由得说道:“我说娄画脂,你怎么一醒来,还是这么闹腾?能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我又没得罪你。”

白天泽把话一说完,就突然愣了一愣,心想:怎么跟娄画脂说话,一开口就离不开好好说话啊?

“没得罪本姑娘?我倒是希望你别得罪本姑娘啊,可是本姑娘这脑袋,是谁搞得?你白天泽居然说没得罪过我……你可真好意思喔。”

娄画脂撇撇嘴,就斜着眼睛看向白天泽,弄得白天泽一时哑口无言。

而正在这时,娄画脂的母亲寻宛竹来了。

她一踏进娄画脂的房间,就对娄画脂说道:“画脂,你怎么说话的,知不知道,要不是白长官请御医为你诊治,你还醒不来呢!”

“我……”

娄画脂喃喃的说道,想反驳,却一时不想跟这个女人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与其浪费她娄画脂的口舌,还不如让她沉默会儿,免得渴了自己的喉咙……

“还不快谢过白长官?”

娄画脂的母亲寻宛竹见娄画脂不说话了,就得寸进尺道,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嘴巴淡粉,却笑得显而易见。

这是母亲还有的模样吗?女儿刚刚从昏迷状态中醒了,不应该第一时间来看望女儿,询问情况吗?

娄画脂漠然,本来她就已经决定好好在古代生活了,反正也只是表现给大家看看罢了,于是乎,娄画脂的嘴巴突然弯起,笑得很标准的看着白天泽,然后淡淡的说道:“谢谢白长官。”

白天泽第一次见娄画脂这么温和,难得违和感,让他不由得一愣,一时间没有说话,不仅如此,他还认真的看了下娄画脂的神态,这跟寻宛竹进来前,跟自己说话判若两人。

他白天泽没有立马提问,是因为他让下人去找的御医来了,来为娄画脂诊断伤情了。

御医见白天泽依旧是一脸焦虑的看着娄画脂,以为是白天泽特别担心娄画脂的缘故,却不知道,白天泽是在深思娄画脂这突然转变性格的事情。

以至于这个御医特别小心的为娄画脂看病,小心翼翼的样子,全在放慢动作中看出来,生怕自己弄疼了娄画脂,或者是诊断不精,把白天泽惹得不快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呃……这个……娄姑娘的伤有所好转,”御医想着词汇,组织着语言文字,才继续说道,“娄姑娘的伤不必担心了,长此以往,就是说每过七天,就去检查一下,看看这个瘀血情况如何了,就没事了。”

御医说着,就收拾起他的东西,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就又补充道:“先前大夫开的方子,就是用来疗养的那个方子,就先不用了,用我开的那个方子,虽然药是贵了点,但效果好,特别是对头部受伤的人来说,所以,先服用上半个月,再用那个疗养的方子,会更好。”

“有什么药是难买的吗?”

白天泽听过御医后面的话,就问道。

“这个……是有个药材难找……不过若是白长官去取,就没有问题。”

“你是说,宫廷药房里有?”

白天泽略微眯着眼看着御医,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我……我只是……”

御医突然害怕起来,看着白天泽那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的脸,就立马鞠躬道歉。

娄画脂看着不知所以,搞不懂了,难道白天泽他是个很黑暗的人?他可是皇家的大夫,御医耶,怎么会怕一个衙门的长官呢?

就算是再加巡逻队队长,这御医都还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啊……

“你替我去取,不就好了?”

白天泽冷冷的说道,盯着御医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搞得御医都哆嗦起来了。

“白……白长官,御医有规定,这些名贵的药材,是算数目的,我们御医,不可以徇私,自己拿去用的……”

“那你的意思是要本官去徇私咯?”

白天泽有点怒不可遏,一甩手臂,就怒道:“王御医,你现在是不是想把本官推上刀尖!”

“不!不是啊!小官不敢啊!白长官息怒啊!”

御医被白天泽说着,额头的汗珠就唰唰的冒出来,搞得娄画脂只能在一旁看戏,但有一点惹得娄画脂在意了。

白天泽,你可知,现在是在娄府,你可知,你现在是在请御医来为本姑娘诊治?

你怎么能现在突然闹脾气,训斥御医呢?

不过也真是,不想帮本姑娘去取药就算了,不用这么间接提示,怒斥御医……

可是正当娄画脂想到这里的时候,白天泽的一句话直接把娄画脂的想法给驳回来了。

“王御医,你到药房替本官准备药材吧,下午我去取便是。”

白天泽还是一副冷冷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御医,不过这回语调倒是温和了好些,似乎是出于无奈。

娄画脂的母亲寻宛竹见御医要走了,就用眼睛示意了下周围的人,笑道:“王御医,你等等,我送送你。”

寻宛竹说完,就抬起脚来,离开了娄画脂的房间,而其他的人,也纷纷退下,大姐和二姐还说着要去感谢御医的话,就跟着寻宛竹离开了。

娄画脂倒是没有说什么,知道母亲寻宛竹的用意,不过是想多留点时间,让自己单独跟白天泽相处。

不过话说回来,寻宛竹她这回又是在发什么注意?想攀有权势的人?

娄画脂想着,就不由得冷哼一声,心笑道:可能吗?她娄画脂跟白天泽,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白天泽看着娄画脂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就先开口了:“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什么如何?白天泽,要是勉强,你就不要去药房取药了,反正也就是痊愈的时间长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娄画脂无所谓的说道,而这一说,就引得白天泽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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