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此坚持,陈阳又能怎么样呢?
“公子,还有一人比较合适。”

“何人?”

“门客素。”

公子无夏点了点头,“嗯!”

陈阳立起身:“那小人下去准备一下。”

“嗯!”

姜美初准备和路四等人出去转转,结果大夫陈阳来找自己,说了公子的意思。她倒是没有意外,点点头答应了。

陈阳想说什么,终是揖礼而道:“那小的为美姬准备衣履。”

“辛苦大夫了。”

陈阳道:“美姬客气了,素也将跟随公子一起去与楚人谈判。”

姜美初点点头,“多谢大夫给他机会。”

陈阳下去忙了,姜美初不好意的说道:“等与楚谈判之后,再与大家出去。”

“主人,公子的正事要紧!”陆五道。

郑好也道:“然,主人,那你忙吧,我们回去了。”

山老头见众人要离开,他开口道:“我留下来帮衬一把。”

“山叔,我没事。”

山叔摇头:“壮三打听到我的前主人也跟公子一起去郑宫,我以他仆人的名义,跟着一起进宫。”

“这……”

陆五连忙道:“主人,这方法好,不管如何,山叔在你身边,也算有个照应。”

看到大家关怀自己,姜美初怎能拒绝呢,微笑点头答应了。

馆舍内,众诸候都知道后天要与楚人谈判,在紧张的同时,又都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要回国了吗?

从夷姬身上爬起,听到这个消息,虞候大笑几声,突然脸色又沉了下来。

夷姬披起衣裳贴到虞候的后背,“主公愁什么?”

虞候转眼瞟了她一眼,耷着双眼并不回话。

见老男人并不回自己的话,夷姬也不恼,探身下床,玲珑紧致、光滑白析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袍内,随着走动,风情无限。

五十出头的虞候又有雄风之意,跟着探下身子,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夷姬,“你这妇人,真让寡人爱不释手。”

夷姬转头,眼波如勾,“刚才主公还不搭理妾身呢?”

“还不是给那个贱人闹的。”

“贱人?要奴家帮主公弄到手么?”

原以为妇人会妒忌,没想到妇人居然帮自己算到手,哎呀,刚才是雄风,现在就是感动啊,虞候连忙啃上夷姬,特别卖力。

“亲亲,主公还行么?”骑马的虞公喘着粗气问道。

“主公当然是最猛的,啊……妾……妾……受……”

夷姬仿佛娇不胜喘,一副欲迎还拒的娇羞模样,真是天生媚妇、妖姬啊,虞公越发卖力起来,不会儿,苍老疲态越来越显现,夷姬却在虞候的身低下,容光焕发,娇媚无双。

终于完事,大口喘气,浑身流汗的虞候还不忘问一句,“尔等如何帮寡人把他弄到手?”

“主公,妾身先要知道是何人?”

“晋公子身边的门客素……”

“妾知道了!”

虞候歪过身子:“你要是帮寡人办成这事,寡人封你为次夫人。”

夷姬如丝媚眼秋波横流:“那妾怎样才能坐到正夫人位置上呢?”

虞候脸色突变,“你还想正夫人?”

夷姬纤纤玉手贴到虞候前脯上,轻轻摩娑,仿若不经意般道:“妾也曾是一国之公主呢?”

“夷国……”虞候老眼眯起,看向夷姬,如果楚人还回被占的城池,那当中也有夷国……如果……倒也并不是不可,只是……

夷姬仰起妖媚的小脸等待虞国回答。

虞候眯眼:“那晋国小儿竟敢收了我的逃奴素,寡人想让他吃点苦头,你要是能办到,吾就封你为正夫人。”

“当真,主公?”

“那是自然。”

夷姬媚眼眯成一条缝,“妾一定让主公心想事成。”

“那寡人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唯,主公。”垂下眼,夷姬双眼如蛰。

素听到自己能跟随公子与楚人和谈,激动的差点失态,连忙端直揖礼,“多谢大夫提携。”

“好生准备准备。”

“诺,大夫。”

跟在公子身边啊,多令人羡慕,与素一起做事的几个小吏有真心恭喜的,也有虚情假意奉承的。

“素,要是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等,可要提携提携我们。”

“然,素,我们可是你朋友,提携了我们,你等于有了个帮手。”

……

你一句,我一句,素全然没有开口的机会,只有揖礼朝众人还礼,等他们口说干了,才道:“公子开明,大家都有机会。”

见素敷衍他们,槐冷哼一声,“我们可没有许国美姬可攀。”

素倏一下抬起头。

“难道我说得不对!”槐迎头顶上,瞪着眼,就像一只斗鸡。

素扬起拳头就要冲上去,众人见此,赶紧上前拉架,“素……素,槐也就是随口说说,请不要放在心上!”

素怒色道:“说我可以,说美姬就不行!”用力拔着人群,素的拳头揍了上去。

“啊……”槐被揍痛大叫起来。

“素,有人找你——”

就在素与槐闹得不可开交时,仆从在公务房门口叫道。

两人停止了打斗,素收回拳头,狠狠说道:“要是下次再提到美姬,我不会用拳,我会用剑。”

几人吃惊的看向素,个个都从他眼中看出了愤怒与认真,槐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

“庶士,有人找。”

素冷冷看向槐,哼了声转身走到门口,“何人找吾?”

仆人伸出手,递上贴子,“在这里——”

素伸手接过,刚看到名字,嚯一下扣下木牍,朝仆人微笑点下头,“多谢了。”

“庶士客气了。”仆门说道:“小人先退下了。”

素微颔首,略思索之后,转身对几人说道:“诸位,吾去大夫处借简,先行一步。”

为首的小吏挥了挥手,“公子的事重要,赶紧去忙吧。”

“多谢有司!”

月色中,南阳君进了郑宫,并没有去找郑候,而是找到了公子兴,“叔叔——”

南阳君抬手一挥,公子兴房间内小宫仆都出去了,贴身侍候的宫人看了眼公子兴,公子兴亦抬手。

房间内除了二人,所有人都出去了

看到南阳君面色凝重,公子兴紧了紧眉,等待他开口。

“子兴——”

“叔叔,何事?”

南阳君抬头,“马上就要收回二十一座城池了。”

“要是楚人不同意呢?”公子兴并不乐观。

南阳君说道:“晋公子身边能人辈出,肯定会拿回二十一座城。”

“那叔叔的意思是?”

“拿回二十一座城后,要让他们属于我们。”

“叔叔,可上卿要呈奏天子还回各诸候国的城池。”

南阳君看向公子兴:“但楚人交接时,肯定先要与我们交接。”

“叔叔……”

“各国城池的舆图、邑章等物,现都在我郑国人手中。”

公子兴两眼发光,“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子兴——”一张即便没有表情的脸,也呈现三分笑意的南阳君,此刻面上呈现的都是上位者予夺生杀之势。“如果……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拥有二十一座城池,主公是不是有可能成为方伯?”

“叔叔的意思……”公子兴双眼睁得很大。

“对,就是你想象中的意思。”

公子紧张的抿紧嘴,“可百国诸候都在这里,事情一旦……”

南阳君面笑肉不笑:“郑国当然不能出手……”

“那如何成事呢?”

“借刀!”

“借谁?”

“他们——”南阳君转身,看向殿门外。

殿门外的方向正朝着馆舍,公子双眉坚了坚,“能成吗?”

“他们已经动手了,我们不过做个推手而以。”

“动手了?”

“嗯!”南阳君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山叔不在,郑好习惯性检查一下租住的院子,陆五那能让她干呢,笑呵呵的说道:“你去睡吧,我来就行。”

郑好摇头:“山叔交待我了,说女人心细,必务让我检查一遍再去睡。”

“那我跟你一起。”

郑好点点头,两人一起检查了院子门窗等角角落落。

“我就说没问题吧。”陆五咧开一嘴白牙说道。

郑好笑笑,“走吧,去看看胡大哥等人都回来了没有。”

陆五嘴然上扬,“是不是山叔让你看着我们兄弟几人?”

“山叔也是为了你们好。”郑好间接承认了。

陆五眨了眨眼,自己要不是喜欢郑好,这时辰怕也是在外面晃荡,明白山叔的苦心,他在时,每天都是等到最后一位兄弟回来才肯进房睡觉,现下他去照顾美姬,便让郑好照顾兄弟,亲人也不过如此吧!

深心溢满感动,夜色中,陆五悄悄贴近了郑好,一起与她走在时光里。

走到路四房间,他正在与田二算着钱币,见他们进来,朝他们笑笑,“怎么还不去睡?”

“马上就去睡了!”陆五笑嘻嘻问道:“四哥,账还没有算好?”

路四道:“差不多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去睡吧。”

“嗯,好的。”陆五笑嘻嘻的伸手拉了一把郑好,“咱们走吧。”

郑好朝二人笑笑,转身跟着陆五走了。

又准备去壮三的房间,结果在门廊处遇到了他,“咦,三哥,还以为你会晚点回来呢?”

壮三摇头,“主人和三叔都说了,百十个诸候国之人都在郑都,又加上战后,挺乱的,让我少在外面打探消息,早点回来。”

陆五点头:“还是主人和山叔想得周到。”

“那是自然。”壮三笑道,“你们找我干嘛?”

陆五道:“以前都是山叔巡院子,他不在,我跟郑好看看大家有没有回来。”

壮三笑着伸手拍拍兄弟的肩膀:“有人惦记的感觉贼好。”

“那是!”陆五大笑,“不跟你说了,我再去看看大哥,现在就没见他人影了。”

“大哥晚上出去乘凉还没有回来嘛?”壮三吃惊的反问。

“还没到他房间。”

壮三摇头:“他要是在家,不可能呆在房间内。”

也是,胡大哥可是个爱热闹的人,不到大家都睡了,他也不会回去睡的,陆五与郑好有些不安,“四哥与二哥在算账,其他地方我们都巡视过了,没人!”

壮三转头看向门外,“我跟你们一起出去找找。”

“好!”

三人连忙出了院子找人,壮三边走边问:“采姑娘呢?”

“忙了一天,累了,我让她先睡了。”郑好说道。

“哦!”

郑好与陆五都明白壮三这声‘哦’的意思,胡大对采离有些意思,可是采离姑娘嫌他太糙,一直避着他。

三人一口气跑了几条巷子找。

某条巷子内,巷子口里里处处围了几层人,在清朗的月色下,在明亮的火把照耀下,几个江湖艺人正在耍着杂技,他们或是拳打脚踢表演功夫,或是用头顶缸,或是换着鬼面面具,引得众人或是喝彩,或是惊得连连往后退。

“哇……好吓人的面具……”

“然,太诡异了!”

……

心情有些郁结的胡大,在这些江湖杂耍下,终于好了些,不就是错把男人当成女人嘛,不就是小娘子不心喜自己嘛,那就再找心喜自己的。

人群中,有人不动声色的挤动着人群,有人悄悄靠近了胡大。

“嘭……”带着鬼面面具的男人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团火,燃烧成一片火光。

“啊……”

“哇……”

……

既刺激又紧张,人群不自觉的后退,又不忍住拍手称道“好……好……”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虽然在行商的旅途中,胡大看过不少这样的表演,但他为人简单,情绪极易被周围环境调动,见众人说好,他也跟着叫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壮硕的身体,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显目。

悄悄靠近的人,袖管里藏着短刀,踮着脚尖,好像朝中间看过去,实则手臂如弹簧刀一般缩回蓄力只等用力刺出。

找了几条巷子,看到不少乘凉之人,就是没看到胡大,三人都紧张起来,脚步越发快了。

郑好甚至边小跑边掏出袖中的布币,扔给在巷子里乱窜的小孩们:“有看到一个满嘴络腮胡子的大块头男人嘛?”

“没有……”

“好像有……”

“好到见过……”

……

抢到布币的小孩们回答不一。

陆五停下来,笑问:“刚才谁说见过的,这里还有布币……”他掏出自己的布币问道。

“前面有个巷口有围了好多人,有大块头去那边了。”小孩回道。

陆五连忙把布币扔了出去,拉上郑好,跟上了撒腿就跑的壮三。

“好……好……”

“再来一个……”

远远的,壮三听到了人群喧闹的声音,声音中,好像有大哥的声音,提着的心不知觉的松了松,突然,余光里,有个黑面妇人转身就走。

他以为是巷子里的住户,可是身形却有些熟悉,还没等他想完,陆五道了声:“不好……”

郑好惊:“怎么啦?”

“好像西婆子!”在边邑农庄时,陆五管了农庄好长一段时间,与西婆子接触的比较多,再加上‘小石子’事件,他反应很快,“大哥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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