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峥心领神会,立刻将三枚银针插在晋王胸前,见晋王平静了许多,细细的给晋王把脉。
脉象浮动轻微,平缓有劲,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苏柔儿捂着胸口,盯着顾远峥的神色,见他慢悠悠的将手从晋王的手腕移开,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手,一看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苏柔儿先不管别的,只是拿了块湿毛巾给晋王擦拭,将吐出来的污血清理干净了,这才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盯着顾远峥,等着他开口。

顾远峥也不吊人胃口,很自然的开口:“王爷没有什么大问题,三天内一定会醒来。”

苏柔儿在原地愣着,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终于……终于要醒来了!

苏柔儿从来没这么揪心过,她从来见到的晋王是威风凛凛的,从未见过他那般苍白的躺在床上。

苏柔儿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又哭又笑,看的人不是滋味。

羊毫上前接过苏柔儿手中的脏帕子,言语中也带着丝丝兴奋,“苏姑娘,这帕子污了,我去洗洗。”

“好,好!”苏柔儿只是点头,这最难的一关就过去了。

顾远峥看着晋王,这下也算是真放心了,密旨他留了下来,这几天调兵遣将,谋划战事,幸亏是来得及!

“苏姑娘,这里就劳你照看了。”顾远峥得专心忙着外院的事情,晋王不出面,万事都需要他周旋。

苏柔儿使劲点了点头,“我这三日一定牢牢守着王爷,不出一点差错!”

顾远峥自然是放心,嘱咐过苏柔儿之后就离开了。

苏柔儿坐在晋王床边,眼里泛着柔柔的光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有多温柔。

苏柔儿自从听顾远峥说晋王这三天内就会醒来,别的事一概都丢开,只是忙着照料晋王。这一天内,只是在书房打转,片刻也不停歇。最多就是给晋王做一些吃食的时候,才会离开片刻。

羊毫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拉住苏柔儿的手,“苏姑娘,您好歹休息一会,有事吩咐我与书毫就好。”

“也……也好。”苏柔儿被羊毫拉在一旁坐着,也回过神了,她实在是心里焦急,不敢让自己休息片刻。

苏柔儿静坐在晋王床前,看着晋王刚毅的眉眼,只觉得心里无端的踏实。

苏柔儿胳膊撑在床边,这些日子是她面对晋王最放肆的日子了。她能肆无忌惮的看着他,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肆无忌惮的陪伴在他身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泛黑了,羊毫书毫远远在一边看着苏柔儿在晋王床边打盹,也极有眼色的退去耳房侯着。

晋王感觉自己被一团黑雾紧紧围着,他一直想把这团雾挥开,拼命的挣扎。

终于这团黑雾散了,晋王慢慢的睁开眼睛,重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恍如隔世。

晋王狭长的眼睛看到窝在自己床头的苏柔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舒展了开来。

苏柔儿这会就露出个小脑袋,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晋王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苏柔儿柔软的头发上,他虽然昏睡着,但也依稀梦感受出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这些日子苏柔儿一直在他身边!

晋王这会脸上柔柔的,看着苏柔儿,眼底一片温柔,不同于往日的寡冷。

苏柔儿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来,与晋王四目相对!

苏柔儿双眼瞪的大大的,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揉了揉双眼,这才确定晋王醒来了,“王爷……王爷……”

晋王看着苏柔儿这副痴傻模样,也不拦着她,只是勾了勾唇角,让苏柔儿继续傻楞着。

苏柔儿似乎反应过来了,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远处的泥炉上煨着一个小瓦罐,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苏柔儿盛了一碗白粥,拿勺子细细搅拌着,吹着热气。

苏柔儿不知怎么,见晋王醒来了,却有些畏手畏脚,踱步到晋王床榻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顾谋士说……醒来需要喝一碗暖暖的白粥,这才能身子暖和些。”

“嗯。”晋王支了一声,算是应了。

苏柔儿低垂着眉眼,先是将晋王扶起来,又拿了个靠枕让他舒适先,这才开始喂晋王白粥。

晋王这会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样子了,半倚在床前,脸色冷清,眼底看不出有旁的东西。

苏柔儿喂一口,他也就吃一口。

本来极简单的画面,不知怎么就慢慢变了味,苏柔儿满脸羞涩,耳朵都泛红。整个屋子突然就多了几分春色,满室生温。

苏柔儿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偷偷的抬眼,扫了一眼晋王,却直直撞上晋王的眼眸。

四目相对,苏柔儿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却生生移不开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晋王。

晋王勾了勾唇角,从喉咙出发出一声低笑,惊醒了苏柔儿。

苏柔儿像受惊的小兔一般,慌乱的收回眼神,却不知道怎么喂粥了,“羊毫,王爷……王爷醒了。”

羊毫书毫虽然在耳房,但还是留意着晋王这里的情况。

晋王一醒,她们就侯着了,只是不敢上前扫兴。这会见苏柔儿传唤,这才敢出来。

羊毫一过来,苏柔儿慌乱的把手里的白粥递在羊毫手里,自己忙忙的夺门而出,让两个小丫头四目相对,不知所以。

羊毫给晋王喂白粥,见晋王竟然嘴角泛着笑意,吓的差点将手里的碗摔了。

苏柔儿自从晋王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上前伺候,每每做好了吃食就远远的给了羊毫,竟不像晋王昏迷时日日守在床畔前。

一直持续了三天,苏柔儿依旧将亲自做好的吃食给了羊毫,自己却不亲自端给晋王,只是细细给羊毫嘱咐,“这盅肉汤我用了地龙、乌头细细炖了一刻钟才好,你定要服侍着晋王用了。”

“苏姑娘!”羊毫没有接过汤盅,只是拉住苏柔儿,瞅了眼屋内,“你今天可躲不了了,王爷唤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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