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一醒来时,大脑一片混沌。
她看着熟悉的房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这是她自己的屋子?可她昨晚不是去找傅深吃烤鱿鱼了么?

仔细一想,她好像喝醉了,她好像还逼着傅深吃鱿鱼喝啤酒了,她好像还……

想到那些奇葩的画面,她猛地一拍额头。

让你喝酒,让你特么喝酒!知不知道喝酒误事啊!

“一一,起床没,上学快迟到了。”

客厅传来秋云芳的喊声。

“来了。”容一连忙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快速往外走。

秋云芳今天蒸了玉米馒头,做的很是小巧,用嫩玉米叶子包裹着,嫩黄嫩黄的颜色,看起来极有胃口。

见她出来,秋云芳捡了几个放在一个盘子里,对容一道:

“一一,给小深送点过去,昨晚他特地把你抱过来,还给你喂了蜂蜜水,你去感谢感谢他。”

“什么?抱过来?”容一原本就尴尬,此刻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喝醉了一切都记不太清楚,但是迷迷糊糊间,她知道有人给她喂水,她好像还吸了那人两口。

越想脸越红,她顺手拿了个玉米馒头。

“奶奶,我上学快迟到了,你送过去吧。”

说完,风一样的快速往外跑。

秋云芳看了看时间,这才六点四十,不会迟到的啊。

容一出了巷口,恰巧碰见楚司南下楼。

楚司南住在巷口的一栋复式楼里,很是简朴的农村型二层楼房,楼下出租给了人做书店,楼上是他和他“母亲”做。

前世她觉得他满身都是书香气息,而他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太过可怜。

为此她偷摸拐骗的给他凑生活费,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赚钱给他花,从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谁能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并不穷,还是帝京第十大家族的三公子!

此刻他正站在木门前,手推着老式的自行车,蓝白相间的校服衬得他儒雅如玉。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心花怒放的扑上去,可现在……

容一淡淡瞥了眼,迈步便继续往前走。

楚司南快步跟上,声音温润的道:

“一一,上学快迟到了,我载你一程吧。”

“不必。”容一冷冷扬出话,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

“一一,即使你现在移情别恋,可我们好歹曾经也是朋友。而且马上要高考了,你多节约些时间在学习上,不好吗?”

楚司南煞费苦心的劝说,脸上满是担忧和关切。

“呵,你不就希望我考得差么?别在我跟前再装假惺惺,否则我不可管不住我的拳头!”

容一活动着手上的筋骨,威胁的噙他一眼。

楚司南正想说话,可她转身就走。

那高傲的眼神,宛若他是路边的蝼蚁,不足入眼。

他扶着单车的手缓缓紧握,眸底满是愤怒。

该死的容一,真当自己是哪根葱了?

攀附上傅深就拽了么?傅深是什么人物,即便是他也无法企及的人。

他倒想看看傅深甩开她时、她还傲不傲得起!

“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

楚司南回过神,看到来电,他面色瞬间变得温柔。

接通电话走到僻静的地方,边走边道:

“小诗,早安,我正去学校的路上,你呢?”

“我也是,正在车上呢。你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十天就考试了,千万不能出任何篓子啊。

爷爷这些天一直在念叨着,说容一会考上金城大学,马上就会回来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跟我们商量、让容一认祖归宗的事情。说在她回金城时,给她举办一场宴会。”

容亦诗柔美的面容间满是不甘和愤恨。

倘若容一成绩好,真的考上金城大学,就是光鲜亮丽的回来。

她现在只希望容一考到偏远的地方去,再也回不来。

或者是按计划的辍学,成为个只有高中文凭的人,即使回到金城这样的地方,也永远无法抬起头!

楚司南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轻声安慰道:

“她现在攀附上傅深,有点不好对付。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顺利让她参加高考的。”

“好,楚哥哥,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你了。等我得到容家,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容亦诗声音甜美温柔,如同春日的风。

楚司南薄唇不由自主勾起,不同于对容一的虚情假意,而是真正的喜欢。

“嗯,我会努力,再过十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两人一番腻歪,而容一则步行走着。

本来打算锻炼锻炼身体,可刚走到一个转角处,就见那辆迈巴赫静静的停着。

她心“咯噔”一声,是傅深!

昨晚她才吃了他的豆腐,他今天该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虽然很不想过去,可乔森已经下车打开了车门。

那友好亲和的姿态,容不得她拒绝。

她只能快速走过去,上了车。

傅深一如既往坐在后座,手拿着文件在翻阅。

那清冷矜贵的姿态,宛若不染尘世的王子。

容一坐下,觉得有些尴尬,她抬起手挥了挥。

“嗨,吃过早餐了么?”

傅深拿起头,就见她手里还拿着个玉米馒头。

他眉心微微拧起,“吃过了,你还不吃?”

“我……我这就吃,这就吃。”容一可不想说,刚出门就碰到楚司南的事。

她和楚司南好歹也算是老情人,以傅深极强的占有欲,指不定能想到什么地方去。

她拿起玉米馒头开始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开车的乔森很想提醒,少爷不是一向最反对人在车上吃东西的么?

不过见傅深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开口。

车子缓缓行驶,容一很快吃完了馒头,她用纸巾擦擦手,手心竟渗了很多汗。

昨晚他做了那么多事,她要是不说一声,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可是那么尴尬的事情,她该怎么开口?

踌躇犹豫了许久,她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傅深,昨晚对不起啊,我……那什么……我是喝醉了,那不是真正的我。

做了一些冒犯的事,对不起。”

“冒犯的事?什么事?”

傅深忽然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凝着她。

那周身看似随然却逼人的气息,明摆着是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可她怎么说?说她吃他豆腐吻他唇么?

神啊!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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