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放着几盏煤油灯,正散发着淡淡的火光。陈兴和查理德相视而坐,喝着咖啡。
“波瓦特队长,请进。”

随着声音的响起,帐篷的防风帘被掀开了。风顿时灌了进来,灯火摇曳。

看见陈兴的时候,波瓦特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楞了一下,随即脸色恢复如常,笑着问道,“哦,陈队长也在啊。”

“是啊。”陈兴放下杯子,懒洋洋地说道。

“我这不听话的妹妹,多有叨扰。”波瓦特抱拳说道,“在这里,我给你道歉了。”

可话音未落,陈兴骤然旋身而起,一拳朝他轰来。波瓦特反应不及,拳头正面砸在他胸口上。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喷着血倒飞出去,将身后的几名手下撞得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陈兴的这一拳,早在波瓦特进门的时候就蓄势待发,在“三重奏”的加持下,爆发出了数倍的力量,一拳就将波瓦特打得半残,战力全失。

当几名佣兵挣扎爬起来,摸向背后的突击步枪时,头顶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谁敢动,死!”

抬眼看去,陈兴正一手扣着波娜的脖子,藏在她身后,一只手握着手枪,指着他们。眼睛里闪烁着冷光,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只要一个错误的动作,就会被一枪爆头。

“别……别动手……”波瓦特吐着血沫,声音颤抖地说道。

能一拳将他轰飞的人,肌肉力量至少超过三十,普通子弹能造成的伤害很有限。而且对方反应速度远超过他,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反抗也只是送死而已。

“很好,总算还有个头脑清醒的人。”陈兴邪邪一笑,说道。

“哥,哥……”看着倒地不起,脸色灰败的哥哥,波娜流出了眼泪。

陈兴眯了眯眼睛,松开手,将她朝前一堆。波娜失去了束缚,立即扑到波瓦特的身边,跪在地上,检查他的伤处。兄妹之情,流于言表。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们吗?”陈兴淡淡地问道。

佣兵们看着他,目光里都带着畏惧,没有人敢于接话。

“因为我是看在黑蛇的面子上,不想和他交恶。”陈兴自问自答,声音冰冷无比,“如果还有下次,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到黑蛇的面前,让他自己清理门户。”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陈兴的心里却虚得不行。他完全是靠三重奏的瞬间爆发,才能碾压对方的。否则,他还不是波瓦特的对手,更别说对方还有一群手下了。

数小时前,波娜走后,陈兴越想越不对劲。为了保险起见,他找到了商队的队长查理德,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了对方。查理德是镇长助理小伍介绍的朋友,值得信任。再者,要是他在对方的商队里出了事儿,对方很可能要面临镇长的质问,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陈,陈队长……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得,得罪了……”波瓦特挣扎着爬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哥,对不起,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千万不要告诉旅长,不然我们就死定了。”“只要您不说,以后要我们怎么样都行。”几名佣兵目露惶恐,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连声哀求道。

“行了。”陈兴一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打断他们说道,“只要你们接下来老实点儿,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定,一定!”“谢谢大哥!”“谢谢老板!”佣兵们边说边退,如临大赦般,转身跑了。

在波娜的搀扶下,波瓦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后用力地甩开前者,看了眼陈兴,说道,“去,伺候陈队长。”

“哥……”波娜欲言又止。

“别管我,我还死不了……”波瓦特喘着粗气,咬了下牙,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陈兴没说话,转身进了帐篷,坐下来,和查理德继续喝咖啡,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陈队长,用你们东大陆人的话来说,就是真人不露相啊。”查理德笑着说道,目光里透出了一丝敬畏。陈兴的这一拳,实在令人惊艳。又快又准又狠,普通的精英级战士是做不到的。而且他现在又年轻,将来肯定有机会问鼎镇守级。

一个未来的镇长,是非常值得结交的。

“陈队长,我这里还有支私藏的,马兰皇室的特供红酒。今天天气这么好,正好一同品味。”说着,查理德起身打开放在床头的木箱,取出一支镀金标签、印着马兰花标志的红酒来。

马兰花,学名“马蔺”,别称马莲、旱蒲、马韭等,鸢尾科植物。耐寒耐旱,生于荒原、沙漠、山坡草地等较为恶劣的环境。花瓣多为紫色和白蛇,很小,一簇簇地生长在一起,呈草团状,有点儿像韭菜,是荒原和沙漠里最常见的花。

同时,马兰花也是龙涎河流域皇族的姓氏和标志,所以又名“马兰皇族”,或者“马兰氏皇族”。

皇室的特供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纵然马兰皇族的播种能力一流,王公贵族遍布世界,但平民私藏,却还是犯法的。虽然只是降低一个小级别的信用度,但也非常严厉了。

查理德这时候拿出特供酒来,就有种“哥俩一起做坏事”的意味。陈兴三世为人,哪能看不出对方的意图,自然没有反对。对现在阶段的他来说,朋友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时,波娜掀开帘子进来了。她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去,除了眼睛有点儿微红外,根本看不出刚才哭过。只见她双手接过查理德的红酒,用开瓶器开了,再用醒酒壶摇晃了一会儿,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感谢查理德先生的款待。”陈兴举杯说道。

“陈队长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查理德举杯回应。

“叮!”

两个高脚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接着又闲聊了半小时后,一瓶红酒喝完,陈兴起身告辞。查理德将他送出帐篷,目送了一段才回去,波娜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陈兴原本是不想接受这种所谓的“伺候”的,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退缩,反而显得有些畏手畏脚,没有“未来镇守级强者”的气度。

既然装了个开头,就得装下去。不然回过头,对方看出了倪端,他只有三秒钟的强度,或许就会直接杀人夺物了。

荒原之上,实力就是一切。换个位置,他是弱者,情况或许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查理德不是结交,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做戏得做足全套。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对波娜还是有很大兴趣的。

不干白不干,干了也白干。身为男人,有这等好事儿,怎么能错过!

回到落脚点,陈兴看着被捅了数个洞的帐篷,看向波娜的目光又冰冷了几分。敢情这群人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杀啊。

“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波娜面露惶恐,有些口吃了,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去弄桶热水来,把自己洗干净点儿。”陈兴沉声说道。

波娜顿时一呆,眼睛里透出了绝望。那神情,如同一只彷徨的羔羊。

“没听见吗?”陈兴问道。

那冷厉的语气,仿佛一把冰刀子,刺在波娜的心上。她立即低着头,向物资车小跑过去。

片刻之后,她向车队的后勤人员借了个大水壶,装上水,放在煤油炉上煮开。然后又去借了个装水的大木桶,调好水温,用板车拖进了小帐篷里。

陈兴钻进木桶里,泡了会儿澡。波娜跪在后面替他搓背。洗好后波娜又钻进去洗了一遍,最后把木桶往外面一放,铺上干净的毛毯和被子。

褐色的皮肤上沾染着水珠,优美的马甲线分割着健美的腹部,银色的脐环在煤油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神秘妖娆。而当事人的表情,几分彷徨、几分忧虑,又有几分怯懦、几分愁苦,仿佛待宰的羔羊,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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