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他也是东青十三郎中的人吗?”
我问虎哥。

虎哥点了点头,说:“他不但是东青十三郎的人,还是东青十三郎的老大,他叫燕青,我们都叫他青爷,已经不管外面的事情了,只担任向家的总管,向家的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

我说:“有点没想到,东青十三郎还有活着的。”

虎哥叹了一声气,说:“也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是我们东青辈分最高的人,龙头都得喊他叔叔。”

我心中暗凛,连龙头都喊叔叔的人,其在社团里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向家大门前,虎哥老远就放下车窗,笑呵呵地对外面的燕青打招呼:“青爷,今天您怎么到门口来了。”

青爷笑道:“出来活动活动,小虎你也来了。”

虎哥说:“其他人都到了吗?”

青爷点头说:“都到了,就只差你了。”

虎哥说:“那我进去了。”

青爷说:“等等,你进去小心点,今天小昊那帮人对你的意见很大,我听他们说要在龙头那儿告你的状。”

虎哥笑道:“谢谢青爷提醒,我有心理准备。”

青爷叹了一声气,看了看天空,说:“这天气又要变了。”

青爷在东青中经历向望天的父亲向雄和向望天两代,几经风雨,对这方面的变故有着别人不一样的感触。

据以往的历史来看,每一代的更替都会流血,都会有人死,有可能是内部争斗,有可能是来自外部的压力。

和东青一样,青衣社也是历史悠久的帮派,最先是几个苦力反抗压迫组成一个团体,后来逐渐壮大,成为一个社团,且两大社团一直明争暗斗,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方如果出现破绽,另外一方必定会趁虚而入,青衣社和东青在历史上互有高低,有时候东青强大一点,有时候青衣社强大一点,但最终谁也没能压倒谁,呈鼎足而立之势。

进了向家大宅,就看到一座王府一般的豪宅,里面建筑成群,道路纵横交错,各种百年的古树随处可见,奇花异草,假山怪石,喷泉流水自有章法,可见当年修建的时候花了不少心血,但时代不同,这种大宅也做了一些变动,比如说香堂前面便有一个广场,虽然不算大,但也可以容纳上千人,中央有一个灯塔,夜晚点亮,照亮四周。

香堂比较古朴,充满了与现如今时代格格不入的气息,在广场角落停了不少车子,清一色都是豪车,显然是东青的大佬们开来的,一些没资格入香堂的小弟待在车边等候。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没有散漫的气息,都是表情严肃。

我们的车子靠了过去,虎哥下车后,立刻吩咐打手级别以下的全部留在原地,打手级别以上的跟他进香堂。

这就是打手和小弟之间的巨大区别,就如一道鸿沟一般,升上打手才有资格出席社团的香堂会议,当然也只是一部分,像只是高层才能参与的会议,打手也依旧排除在外。

我、智哥、跛子、李广、火鸡以及其他打手级别以上的十多人,一起跟在虎哥身后,往香堂大门走去。

来到这儿,即便是我一向比较散漫,也不禁庄重起来。

香堂大门外还有二十多个小弟,全部统一装扮,黑色背心,手臂上纹着一条老鹰纹身,这和一般打手不一样,纹身在手臂上,即代表他们是总堂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也高人一等。

凡是能在总堂为向家效命的,无一不是十里挑一,身手过人的精锐,打手级别只是起点,能不能被选中还是另外一回事。

这二十多个小弟直接归向望天统辖,若是香堂会议上,遇到需要执行家法的情况,便有这些人负责执行。

进入香堂,第一眼就看到宽广的大厅,地面上全是古色古香的实木地板,中央处设立了一张会议桌,四周设有旁听席,正对面则是高耸的关二爷神像。

这神像又比我们战堂的神像更加雄伟,足有三米多高,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威严。

此时,香堂里已经来了好几十人,五大堂口基本到齐了。

会议桌上,昊哥正在和坐在首席的东青龙头说话,声音很大,充满了怨气。

我虽然加入东青好几年,但还从来没有见过东青龙头,这个传说人物,不禁心怀好奇,往龙头位置看去。

龙头宝座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腰板直挺,虎背熊腰,给人一种顶天立地般的气概,霸气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全场数十人,可论气势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除了气势,其样貌也比较特别,眉毛浓重,如两把重剑横插,留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自然散发在肩上,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皮肤极好,没有那么多皱纹,比较光滑,且比较红润。

“天哥,那个邢天虎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天哥的器重,竟然纵然他手下的江小智打我的人,打人也就算了,还让人唱国歌,羞辱我的人,这样的风气可不能涨,得严厉处罚才行。”

昊哥的声音老远传来。

向望天倒是没受昊哥的话影响,淡淡地笑道:“昊哥,别生这么大的气啊,等虎哥来了我再问问他。”

昊哥叫道:“天哥,这是千真万确,很多人可以作证,还问他什么?”

听到昊哥的指控,我心中暗恨,昊哥,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虎哥当场忍不住发声了,大声应道:“昊哥,你只说我的人打你的人,就没说为什么打你的人吗?有本事全部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虎哥这一发声,现场的所有人才注意到我们的到来,现场立刻热闹起来。

好多人向虎哥打招呼,虎哥虎哥的声音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虎哥在东青的地位除龙头向望天当属第一,又是战堂堂主,举足轻重,地位极高,远远领先于五虎中的其他四虎。

向望天看到虎哥到了,老远招手,笑道:“虎哥,快过来坐,刚才昊哥还在说你呢,你来了正好,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

虎哥点了点头,往他的位置走去。

他的位置在龙头左边第一个,香堂的座位排序比较传统,以左为尊,昊哥也只能坐在右边,位列第二,其余堂主依次排序。

除了堂主级别的,向望天的三个子女也在桌上,不过排序在五虎之后。

这是因为三人都还没正式在社团中担任职务,按照社团的规定,名义上的地位不如五虎。

智哥小声说:“咱们去那边坐。”说着指了指虎哥身后的一片区域。

那片区域空无一人,后面墙壁上用黑色的字体书写着一个大字:“战!”注明这儿是我们战堂的位置,其余堂口的区域也有标识,避免开大会的时候各个堂口的人乱坐。

我跟着智哥走向战堂所属区域,看到向镇北往我看来,还露出一个表情向我打招呼,我微微点头。

向盈盈也看到了我,不过还是一脸高傲。

走到旁听席上坐下,虎哥也已经入座,向望天便笑呵呵地说:“刚才昊哥对你的指控你也听到了,你跟大家说说吧,也让大家评评理。”

虎哥笑了笑,说:“天哥,昊哥指责我的人不但打了他的人,还羞辱了他的手下,说得太片面,事情的起因经过很复杂。刚好今天当事人也来了,我让他自己起来说吧。”

向望天笑道:“好,你让他出来说话。”

虎哥当即回头说:“小羽,你起来跟大家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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