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在这个副本里就已经举步维艰,好家伙现在这人又来篡嗦自己逃跑。
还是在镜头跟前。

伴我来年用力向一边挪动了两下,想要离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远一些。

但对方却先一步抬脚离开,只留给来年一个背影。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他什么毛病?”来年一头雾水的看着楚长歌的背影,这时她感到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工作人员好像更多了一些,似乎是在防止她逃跑……

胖子这边只要不作就不会死,他在安全之余担心着顾眠的情况。

好在还有个高考作弊群能够交流。

刚刚胖子已经夺命连环call了顾眠十几下,对方都没反应,看来他现在挺忙的。

没办法胖子只好去跟楚长歌唠嗑。

“楚小哥你说医生这么搞是笃定这个副本晚节不保?”

虽然顾眠对副本来说就像一个行走的地震带,走到哪震到哪。

但万一地震带失灵了,没在这副本震起来,那以后的事可就热闹了。

胖子挺担心顾眠会被留在这里,想着又自我安慰般加了一句:“医生这么做肯定是已经有十足的信心崩了这个副本。”

本来也没想着楚长歌能立刻看见,但没想到两条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胖子就收到了楚长歌的回复——

“不,他只是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什么?胖子头开始困惑。

接着他看见楚长歌的信息发来。

“他无所谓在哪生活,就算留在这也没什么。”

胖子的头开始嗡嗡作响:“那不行啊,旧人间这么恶心留在这就是受刑的……看看其他玩家都吓成什么样了……”

正跟他一起的知我幽思在知道别人的遭遇后已经面色惨白了很久,而身陷其中的伴我来年这会儿也巴不得快离开这。

但根据胖子对顾眠的了解,他知道楚长歌说的恐怕是真的。

顾眠那性子说委婉了叫随遇而安,不管在哪都不挑。

说难听了那就叫“谁惹老子老子就让谁随遇而安”,说是不挑环境,但其实是他早把那些不顺眼的东西弄没了。

至于怎么弄没的暂且不论……

想到这胖子心头升起恐慌,并不是恐慌导演组可能会突然被弄没,而是在恐慌另一件事——

“要是医生真赖在这不走……那咱们不就是被他抛弃了吗!没想到医生竟然这么无情,说扔就扔……”

他边想着边抿起嘴开始想象没有顾眠的生活。

“那个会把洁厕灵当成洗衣液的医生没有了;

“那个会往锅里倒洗衣粉的医生没有了;

“那个……”

顾眠默默看着作弊群里的胖子正用排比句揭他的短,恐怕再说下去还会牵扯出“抛妻弃子”“孤儿寡母”之类的成语。

他忍无可忍终于在聊天框里敲出两个字:“闭嘴。”

胖子的绝美排比句戛然而止。

天色早就在顾眠鸡飞狗跳的操作中暗了下来,这会儿正是下班的好时间。

不过变形记这档节目只要开始便是全天录制,即便到了晚上摄像机也得跟在嘉宾屁股后面,堪称旧人间第一大写实真人秀。

而现在节目组除了拍摄之外还多了另一项任务——把那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的第一名逮回来。

同时还要防着剩下的嘉宾逃跑。

从今天那一男一女两个嘉宾在镜头前的交流来看,这期的嘉宾好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竟然就在镜头跟前商量逃跑!当时导演几乎要开口骂人。

提心吊胆了一天的来年终于有机会歇一下,她回到可以休息的小茅屋时其他人都还没回来。

她知道第一名已经逃跑了,但其他二人也不在。

现在已经到休息时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伴我来年有些不安,她白天时早琢磨出这节目就是为了看她们的洋相,那两个人可能还在被人压迫。

但为什么偏偏把她放回来?

屋子角落里的摄影师把镜头正对着她,不错过一丝一毫表情。

看着房间里几个黑洞洞的镜头,来年心中的恐慌感更深,她甚至想起白天时楚美人对她说的那番话。

有人逃跑了,她也想逃跑。

不知道这节目到底要录到什么时候,如果节目周期是一个月恐怕她坚持不到那时候,这里实在太恶心了。

总有人看着你,你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受到什么令人作呕的待遇,要时时刻刻保持小心谨慎,时时刻刻担心着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这样过一段时间就算出了副本恐怕也会变成神经病!

我想逃跑!来年一个激灵,逃跑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但看着周围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也不能跑。

真羡慕那个跑掉的人……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另外两个人也仍旧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来年在潮湿的屋子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们,此时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强烈的困意不断袭来,来年开始还能保持清醒,但实在因为今天消耗太大,腹内又空空如也,她不自禁的打起瞌睡来。

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立刻清醒过来循着诡异感的来源看去,只见窗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几个人,此时正盯着她。

来年头发一炸。

倒没有被鬼盯住的那种绝望感。

他们一看就是村子里的,是正常人。

但这些人的目光……

来年借着屋里昏暗的光看向窗户,他们趴在窗边脖子伸长,头几乎要全探进来,见她醒了还发出“嘿嘿”的声音。

“你睡,我们就在这看看,就看看。”

说罢几只眼睛就死死黏在她身上。

来年被这几道恶心的目光注视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想离开这地方,她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下去了!

但要想离开就要忍。

要忍。

那几道目光没有丝毫遮掩的上下打量,来年握紧了拳却不不敢吱声,在这里只能委屈求全,就是要你委屈,要你心甘情愿的委屈。

所有玩家都是这样,只能这样。

就在她死死憋着情绪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窗户那边又多了个人影。

又有新的人来看了?

来年咬牙切齿的看向窗户,却陡然看见张熟悉的脸。

只见那新来的人就站在那几个人身后,正好奇的探头,好像想看看前面的几个人在看什么一样。

来年的表情立刻像吃了屎一样,他怎么在这!

窗边的几人显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们把目光从来年身上拔下来投向身后,便看见了一个白大褂,和一个吉他包。

几人面色一僵。

顾眠的热情洋溢的冲他们摆摆手:“你们继续,我就路过看看,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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