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望哭着上了自家的车离开了,这场闹剧终于落幕,路过的行人也纷纷散去。
与其说是闹剧,不如说是她单方面的胡闹更为贴切,宋泽一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这么闹,只是让他心里的内疚少一点而已。

夏雨润心里挺痛快的,但她更多的是担心,还不知道夏可望回到夏家之后会如何诋毁自己,她怕秦渝月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宋泽一回头就看到她红肿的脸颊,以及她脸上担忧的神情,他是了解她的,劝道:“放心,我会好好跟叔叔阿姨解释的,阿姨术后恢复得不错,身体状况不会受影响的。倒是你,被打的地方肿了一块,疼不疼?”

问着,宋泽一伸出手来,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揉了一下。

夏雨润连忙往后一仰,避开了他,摇头道:“不碍事,她那一拳没多少力气,能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这一拳也值了。”

可是,宋泽一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双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将她搂进怀里。

斑驳树荫下,微风裹着一丝热意一阵一阵吹来,夏雨润呆若木鸡。

“你老实告诉我,三年前是不是她害的你?”

“我……我也没有证据……”

“只要你说是,我就相信,我一定帮你。”

宋泽一抱得她很紧,她用力地推了一下,他抱得更紧。

这里离校门口不远,又在马路上,过往的行人除了这附近的居民,还有B大的学生,夏雨润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耐心地劝道:“泽一,你先松开,这样影响不好,泽一……”

宋泽一松开了她,但是没松开手,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满脸都是心疼,“我只要一想到三年前你承受的事,我就无法原谅她,她骗了我,骗了叔叔阿姨,骗了所有的人。雨润,你告诉我,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我帮你一起找证据。”

夏雨润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谢谢,谢谢……但是这件事太久了,她又隐藏得好,想找到证据太难了。”

“那就报警,我们找不到,警方一定有办法,等真相大白,你就能回来了。”

夏雨润连忙制止道:“我爸当年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这件事掩盖住,我现在报警,他不得恨死我?到时候还有秦阿姨夹在中间,只会让她为难。”

见宋泽一激动愤慨的样子,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泽一,我揭穿她的真面目,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她的欺骗和伤害,夏可望和那个叫郭宋的私家侦探,有着不简单的关系,她……”

宋泽一摇摇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这双冰凉柔软的手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了,“她那些事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她怎样都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雨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心里的人始终都是你,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风稍稍大了,忽然吹来了那片绿荫,一束阳光穿过树叶照下来,照得夏雨润睁不开眼睛,她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说:“如果不是夏可望害你,你和泽一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感情比天高,比海深,赶快在一起吧,恭喜你啊。”

而另一个却在说:“就算如此,那也是宋泽一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见异思迁,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第三者,流言可畏啊,你是知道厉害的。”

“本来就是夏可望夺人所爱,雨润是受害者。”

“别人才不会管雨润是不是受害者,别人只会看到雨润和夏可望的未婚夫在一起了。”

“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干什么,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哎呀……”

两个小人争执了几句,还打了起来,最后“砰砰”两下化成了烟,消失了。

茂密的树荫又将阳光挡住,夏雨润能睁开眼睛了,同时,她心里也通透了,她对泽一,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点懵懂的爱意吧,但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也回不去了,儿时的戏言怎么能当真,她对他的感觉更像妹妹对哥哥,可以是亲情,可以是友情,但绝对不是爱情。

“雨润,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只要点头,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点头。”宋泽一深情地告白着,也殷切地期待着。

可是,夏雨润不但没有点头,反而还挣脱了他的手,“你冷静一点。”

“怎么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爸妈的意见,交给我,一切的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

“不,不是的……我……”

“我不介意。”宋泽一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问过你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你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我,我猜,以你的性格肯定不忍心打掉孩子,再加上你休学三年,那个孩子你一定生下来了吧?我不介意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当成亲生的对待。”

感动归感动,但是,这些话愈发暴露了他的不成熟,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说出来的话都比较自以为是,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就开始向她承诺孩子的问题,这就好像一只蚂蚁说要生一只大象一样滑稽。

夏雨润的嘴角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她只能用淡淡的微笑掩盖,“孩子是生下来了,而且还是龙凤胎呢,一男一女,呵呵,但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怜,“但是他们全死了,生下来就死了……”

“什么?”

夏雨润伸手擦掉眼泪,迎着风,笑意盈盈地说道:“他们是天使,不想我那么辛苦,所以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匆匆走了。”

宋泽一听得眼泪直流,哭得比夏雨润还惨,他无法想象她的痛苦,只觉得,她含泪微笑的样子美极了,“雨润,我……”

就在这时,路边一辆车突然停了下来,后座的车窗落下,傅司辰探出头来喊:“泽一,干嘛呢哭哭啼啼的,多大了还哭鼻子?”

夏雨润一愣,这声音好熟,转头一看,当场愣住。

宋泽一擦擦眼泪,转头应道:“没干嘛啊,表舅,我这儿没事,您赶紧走。”

表表表……表舅?夏雨润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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