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云贵边区的林沧市,从小家境很富裕,父母是生意人,做的是对缅的出口贸易,他们在家的时间很少,可这并不影响我对他们的爱和崇拜,特别是父亲,在我的心中简直就是无敌的英雄。
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多的礼物,还会带着好多的手下,那模样就像电影里的大佬那么威武霸气,也因为父亲的这种威严,村子里和学校里的人都会高看我一眼,甚至我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初三毕业的那个暑期,突然发生了转变,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来了好多的警车,把我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来他们告诉我的爷爷奶奶,父母因为走私军火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父母做的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而是军火走私集团的老板。

那次的事件对我的打击很大,父亲的伟大形象和现实中的一切,让我不知道谁对谁错。

可这种打击只是一个开始,后来我渐渐发现周围的人看待我的眼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特别是越亲近的人,从那件事情之后,对我越发疏远,好像我是一个沾不得的灾星一样,甚至不少人看到我都会指手划脚的去议论,说我是‘小走私犯’。

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帮同学在公园里玩耍,有个同学拿我开了句玩笑,我只不过回了一句,一帮同学就对我怒目相向:“老子拿你开玩笑是看得起你,不想让我们搭理滚蛋。”

“是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大少爷啊,你父亲就是个罪犯。”

“老师都说了不让我们搭理你,你赶紧滚吧”

从那,我开始变得自卑,孤僻,不愿意和任何人讲话,走路也会低着头,只有在听到别人的嘲讽时,眼中闪过一种特别的光芒。

那种光芒是一种强烈的仇恨,一种嗜血的麻木,就像是离开了狼群的孤狼,对一切都满怀戒备和敌意。

爷爷对父亲的被抓也是痛心疾首,他是当年参加越战的老兵,一生正直无私、受人敬重,可养出来的儿子却成了无期徒刑的重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父母被转回林沧市监狱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去看了父母,我再看到光头的父亲时,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光鲜,但一身的囚服,仍然遮不住他身上的威武之气。

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和爷爷吵架,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爷爷却仿佛老了几十岁一样,父亲说他之所以走上今天这条道路就是因为爷爷一辈子太正直了,别人都给儿女铺好了路,爷爷却要求孩子自力更生,他说在这个社会没有背景没有权力根本难以崛起,而最让爷爷伤心的是,最后他竟然骂了爷爷一句‘老糊涂’。

我当时不知道谁对谁错,因为爷爷同样是我从小敬佩的人,他虽然不像父亲那样有钱和霸气,可他一辈子没欠过任何人。

那次从探监回来,爷爷把所有的精力全花在了我的身上,他仿佛把我看成了家里唯一的希望,供我上高中,甚至为了让我活的自信,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和一些简单的军体拳。

我在爷爷的期许下活的很累,而且一点也不快乐,因为父亲的事情就像是一道魔咒一样始终困扰着我,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我是军火走私犯的儿子,都看不起我,在家里邻居也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很孤独,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不但被孤立,还会被欺凌,我试图反抗过,爷爷的军体拳也很实用,可学校里的其他人都是有朋友的,我没有以一挡十的能力,越反抗受到的欺辱越多。

如果说高中的三年唯一能够让我留恋的就只有一个女孩了。

他叫张梦雯,长的像星爷赌圣中的绮梦,高冷而又优雅,甚至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为她着迷了,之后多年她更成了我心中的一种执念。

执念,代表的就是没有得到,我自然也是没有勇气表白的,只能把她写在日记里面,然后每晚做着襄王神女的美梦。

可也正是因为对张梦雯的爱,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困扰,特别是我的日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别人发现之后。

那个发现的同学,拿着我的日记在班上当众念了出来,还羞辱我说:“看到了吗?就那种垃圾还想追我们班花呢,这叫什么?”

随后很多同学跟着一起附合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追求她的几个男生,简直把我当成了泄愤的工具,一有机会就找我麻烦拳脚相加。

这样的生活,我根本没有太多心思学习,高考时终于名落孙山。

爷爷想让我再复习一年,我没有同意,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样的一座城市,离开我熟悉的所有的人,甚至为了得到爷爷的同意,我把自己所有的苦处都讲了出来。

爷爷听了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声,第二天就带我去监狱探监了,并且在探监的过程当中把我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父亲没想到他的事情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那一刻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甘和悔意,再跟我谈话的时候,他告诉我如果想真的不想上学了,可以去边境那边找一个叫老黑的人,说是那个人可以帮我。

我不知道老黑是什么人,可我还是按照父亲的话做了,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害我,但我见到老黑的时候,却实实的让我吃了一惊。

老黑身上有着太多和父亲相象的地方,一样的威武霸气,一个豪爽意气,一样的带着一种常人身上不具备的狠厉,也一样的对我好,甚至连说话的话气都那么的像。

不过父亲是一个被判无期的罪犯,可老黑却是一个玉石翡翠商人,在边境这一块相当的有名,身家难以估量。

他让我叫他黑叔,接下来的两年里,不但亲手教会了我翡翠玉石的经营,还带我多次去了缅甸的翡翠矿区,见识了不少的翡翠大亨和能工巧匠,之后又教给我如何做翡翠贸易,如何进行雕刻。

可以说黑叔真正的改变了我的人生,也让我见识到了各色名样的人,有境外的非法武装分子,有高官巨商,也有各种黑色势力。

几年的时间,我跟在黑叔身边不但学会了翡翠经营中的各种套路,更学会了他身上的那种冷静和狠厉。

直到几年后的一天晚上,黑叔把我叫到房间里,告诉了他和父亲的关系,他说他是父亲最信任的兄弟,也是托孤之人。

说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走是一条不归路,而老黑那会和父亲感情非常好,又是同姓,就成了他最得力的手下,不过后来老黑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掩护父亲伤了男根,父亲觉得对不起他,才让他出来做正当生意,并许诺将来自己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

后来父亲被抓前的几天,给老黑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我没有来找他,就不要出打扰我的生活,更不允许老黑去探监。

老黑知道这是父亲对两人的保护,所以直到我受父亲的指示来找他之后,他才去探监见了父亲,正式的询问了父亲的意思。

父亲说我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苦,他不希望我一直活在阴影里面,希望老黑可以培养我,帮我出人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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