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霍嬗径直冲入宫廷当中,期间无人阻拦。
他小腿飞快,让身后两个人都是跟的非常疲乏。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他又要干什么啊?我的心都在发抖,能不能请表弟告知一二,让我心中也好有个准备?”一边跑着,公孙敬声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问道。

卫伉呵呵一笑,摇着头道:“自两三年前开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父亲也照样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他总不会对我们有恶意就是,看着就行了。”

公孙敬声此时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珠,“竖子”二字已憋在心口蓄势待发。

这叫回答吗?

看着就行了

如果他是一个孩子,那也就算了,看着就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还是他最崇拜之人的子嗣。

然而,这家伙是个孩子吗?

好吧,他年纪上面确实是,只不过表现出来的面孔,犹如一个妖孽一般。

反正公孙敬声非常不能理解,甚至一直都在思索,这个家伙是不是某个山中忽然成了精的东西跑出来

公孙敬声脑子很乱,最终还是摇着头对心大无比的卫伉道:“罢了,不问便是。”

“问了,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卫伉嘿嘿一笑。

公孙敬声:“”

瞧瞧,这他妈是关内侯该说的话?

不过也是,他的爵位已经被撸了

但,就算是被撸了下来,可谁他妈不知道天子有多么看重他?

抗诏不尊的家伙,有几个是活着的?

他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愿意跟其交流了。

以前还觉得,大家的脑子起码都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可他现在发现,自己实在是太高看了卫伉啊。

未央宫,凉亭里,刘彻正躺在那里纳凉,身上还有一些狼狈不堪,衣服显然是刚刚穿好的,是个人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不过,这是人家后宫,就算是想做什么,那也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就跟在自家里找女人一样,谁还能说个错?

“何事如此慌张?”

他抬了抬眼皮,没等霍嬗开口,便指着旁边一个盘子道,“尝尝,赵破虏刚刚从西域诸国搜刮过来的,喜欢的话,拿回去吃。”

盘子里面,哈密瓜洗的嫩绿嫩绿,葡萄颗颗饱满,两者都属于这个时代里很少见的果实。

看来,赵破虏是真的用了心思啊。

霍嬗笑了笑,随意地走过去拿起哈密瓜便吃了起来,随即大呼小叫的道:“还挺甜,味道也比之前许多蔬果好吃了不少。

还是姨公会享受啊,不过身为天子,就该享受天下人所不能享受的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您才能扛得住天下人所不能扛住的压力。

然后,为整个大汉,为大汉历代祖先,创出更大的家业。”

“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刘彻被这句话逗的会心一笑,仿佛发现了理解自己的人一般,“是啊,享受人所不能享受的,承担人所不能承担的,这话说的好,该赏。

不过,嬗儿最近本就耀眼,官职就算了,赏你个储宫行走,回头好好去里面教教太子怎么说话办事,连个孩子都不如了。”

卫伉和公孙敬声站在那里,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两个泥胎塑像一样,不过此时,他们却忽然对视了一眼。

这官职,大发了

储宫,其实就是后世的东宫。

只不过在汉代时,东宫住的那是皇太后,要说东宫行走

那不玩呢吗?

但,在唐代之前,其实并没有东宫行走这么一说,倒是其他的宫殿里有类似的说法,显然这又是喜欢发明创造的刘彻想出来的一个官职。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刘彻能发明大司马,能发明冠军侯,还能发明中朝,照样就能发明储宫行走。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个官职的重要性。

储宫行走,也就是说,到时候就能经常跟太子去相处了,而太子,那可是未来的天子。

这个时候有点感情,未来说不定就是出将入相。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不那么在乎,毕竟就算不过去,照样也是出将入相,不过如果真的去了,那就少了许多要走的程序。

时间,是最催人老的啊。

天子被人山呼万岁,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最多活一百年?

至于其他人

名臣们年纪轻轻死去的多了,四五十岁都算是高龄的年代里,熬时间得多么可怕?

“咳咳!”

霍嬗像是没有见到两人羡慕的目光,心中一抖之下,差点没被哈密瓜给呛死,如果后人说起来

他说不得比那晋景公还要出名几分,对方只是上厕所被淹死了,其实大家都有过腿蹲麻的经历,真的算起来,也不能说全然不能理解。

可要是吃东西呛死,那就好玩了。

后世可能会记载:“某某年,冠军侯子嬗吃瓜而亡,与晋景公,一时也。”

然后别人形容某两个人厉害,就会说,这两个人一时瑜亮,实在难分高下。

如果很不爽两个家伙,就会说上一句,这两个人一时景嬗,实在臭不可闻。

那就悲剧了。

“陛下别闹,太子虽说是有些地方转不过筋,不过却异常聪慧,天下何人不夸?嬗儿想要教之,还差了几万里。”

霍嬗连忙摆手,趁着刘彻没有反应过来时,他连忙继续道,“姨公,我们大汉要完了。”

竖子,竖子啊!

陛下别闹也就算了,就当你受宠,叔认了还不行?

可大汉要完,亏你说的出来,就算是想死,也别拉上我们好不好?!

公孙敬声跟卫伉两人一下子就吓傻在了当场,心说这辈子都不会跟霍嬗一起共事了,这真的太过恐怖,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命就没了。

“哦?为何会完?今日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朕可不饶你。”刘彻倒是没有多少反应,反而还好奇的开口。

这下子,两个人更呆了。

这是谁?是皇帝吗?不会是被人假冒的吧?平日里连质疑一下都要杀人的,现在大汉都要完了,你在这问他为什么?

“我看到了流民。”

霍嬗正了正神色,严肃地开口道,“这些人,将会成为陛下将来最为头疼的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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